千百化一

我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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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ikin/AO AU】Especially me, probably you (3-4)

涉及心理学的部分基本瞎掰,大家随便看看。真相开始显露一角……

1-2


3

去和尤达面试助教的前夜,安纳金失眠了。


他已经回来一星期了,目前还窝在欧比旺的公寓里。助教按规定是住在学生宿舍区,或者另寻租处。欧比旺猜想他是打算等定下来后去住学生宿舍,性价比高一些。这些年来安纳金一直在战场上为前线士兵做心理疏导工作,也没什么积蓄,靠助教那点补贴独立租房毕竟还是困难。


欧比旺是半夜起来去上洗手间时发现安纳金在阳台上抽烟的,走近了他发现对方在寒冬腊月只穿着单衣,手还在抖。

欧比旺返回客厅,把毯子拿来,披到自己曾经的学生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做噩梦了?”

安纳金转过头,这个角度看来他右眼上的那道疤格外明显,欧比旺没有问过这个伤痕的来历。在一周的相处中,他感到安纳金变得更加沉郁、更加难以接近。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欧比旺懂得有些事不急着问。

“以前我总是把这些事想得很简单。”安纳金低声说,“我很自信能够解决他们的心理问题,但没想到首先需要面对战争有多么残酷这道坎的是我自己。”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欧比旺说,“我收到过军队对你的表扬信,说你还延长了任期。”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

“知道什么?是知道你把我填成了你的唯一紧急联络人,还是知道你明明就快受不了待在那儿还延长了任期?”欧比旺摇了摇头,“安纳金……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

安纳金心中被刺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我没有在逃避什么。”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奎刚当年也为军人做过PTSD治疗。”欧比旺开口说,“如果他还在,比起我,可能更会对你提供一些帮助和心理疏导。”

安纳金沉默不语,只是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欧比旺继续道:“安纳金,我必须要问,你认为你现在的状态可以胜任助教的工作吗?我听见了每天夜里你都会起来到阳台上抽烟。我想你应当休息一段时间……”

“我曾经长久地和一名队员交流了九个小时。”安纳金突然打断他,“说是交流,其实我只是陪伴他待在黑暗里九个小时。他痛哭、崩溃、捶打墙壁,最终嗓子都哑了,无论我对他说什么都得不到他的回应。他是一个小分队的指挥官,因为他的失误,他的队员们全军覆没了。他得以生还后,没办法原谅自己。而这仅是我接触过的二百个例子中,微不足道的一例。”

“你是想说……”

“我是想说,六年了,我脱离正常的社会和正常的交流模式太久了。”安纳金凝视着远处的黑暗,“我迫切地需要这些,让我找回熟悉的人类情感。”他转过头,眼神疲惫:“请你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有一瞬间,欧比旺不知道他所恳求的是什么。但下一瞬间,欧比旺已经在点头了。“或许你是对的。我相信你知道什么对自己最好。”顿了顿,他又问:“到我床上睡会不会好些?你个子高,睡沙发也不舒服吧。”

安纳金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羞涩。“这不太好吧。”他喃喃说,“我们还……”

意识到他理解到什么地方去了,欧比旺也禁不住尴尬起来。“不是你想的意思。我是说我们换换,我去睡沙发。”

“哦。”安纳金反应过来,连忙拒绝说:“哪有让师长睡沙发的道理。”

欧比旺已经抢先走进屋子,坐到了沙发上:“仅此一晚吧,尤达明天不光是面试你,还有笔试题,多休息精神好一些。”

安纳金挑起眉:“这是在提前给我透题吗?你这样会违反学校规章吧。”

欧比旺一本正经地说:“反正好话我已经为你说过了,透露流程也不是什么大事。”

安纳金笑着关上了卧室门。



4

安纳金结束面试时,发现欧比旺正站在门外等他,就像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怎么样?”欧比旺故作轻松地问,但安纳金看得出他好像比自己还紧张。

“挺顺利。”安纳金说,“我还对尤达提出了要求,他都批准了。”

欧比旺刚打算问是什么要求,尤达就喊他了:“你进来,欧比旺。留在门外,安纳金。”


欧比旺走进房间,看到不但尤达在,副主任云度也在,看来对安纳金他们还都很重视。

作为著名说话绕弯子的心理学系主任,尤达今天相当开门见山,把一叠纸丢给他,问他:“你的看法,告诉我。”

欧比旺接过那些纸张,一套测试专业水平的卷子,安纳金在这么多年后仍然答得如此优秀令他感觉欣慰;再后面是一套心理测评题,欧比旺认真看着结果,皱起眉头。

一直没说话的云度开口说:“它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安纳金的心理状态完全健康,甚至与普通人相比,都处于积极的水平线以上。”

欧比旺喃喃地说:“但……没什么问题可能就是问题本身。”

“是的。”云度说,“作为专业人士,他对这套测评了如指掌,用些手段完全能达成他想让它呈现的结果。”

“所以,你们打算不相信他吗?”欧比旺问。他脑海中浮现昨夜安纳金的恳求。

“给他个机会,我们打算。”尤达说。“答应了他的请求,我们也就同时。”

“什么请求?”

“他请求和你住在一起。”云度说。“当然,我们必须给你换一间有两个卧室的教师公寓。刚好杜库教授退休了,他那套公寓空出来了,正好给你们。”

欧比旺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我现在成了他的监护人了么?”

“监护人,说不上。帮我们照看并观察他,但你必须。”尤达点头。

“安纳金曾经是优秀毕业生。”云度说,“我们也希望他能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很欢迎他回到母校。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健康的心理状态上,而你是最了解他的人。”


欧比旺走出办公室,安纳金一下站起来,问他:“怎么样?”

欧比旺摸摸自己的胡子,微笑着说:“看来我也得搬家了。”

“我就说没问题。”安纳金雀跃的样子还和做学生时一样。他拿出手机向欧比旺展示:“那我们去这里吃一顿庆祝吧,yelp评分很高的。”

欧比旺默许了他揽住自己胳膊往外走。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安纳金选的地方正是奎刚和他为安纳金庆祝毕业的那间餐厅。彼时安纳金兴致勃勃地说着未来的计划——他要进入帕尔帕廷的心理研究所。

当他说完后,奎刚和自己交换了一个注视。年轻人立刻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怎么了?他的研究所是全国顶尖的。”

“我没有怀疑你的能力。”当年的奎刚说,喝了口酒,“可能只是我个人对这个人有所偏见……但我也不能以我个人的偏好来阻碍你的发展。那就加油吧孩子,为你的梦想努力。”

安纳金看着他,而他看了一眼奎刚,与安纳金碰了杯:“我也一样,祝福你。”

热络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几分钟后奎刚接了个电话,满带歉意地说之前咨询的患者不太好,需要提前走了,给安纳金的毕业礼物已经送到他宿舍了云云。


奎刚离席后,安纳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丢给欧比旺。拿来一看,是研究所的入职通知。“哇,恭喜你。”欧比旺说,“什么时候去面试的,我们都不知道。”

“之前有帮帕尔帕廷做一个小项目。”安纳金说,“奎刚教授是和他有什么过节吗?”

“可能与他做了很久的一个项目有关。他现在咨询的患者里,之前也有人找过帕尔帕廷。只能说奎刚对帕尔帕廷的治疗方式不太认同。”

“所谓治疗方式是听患者说的吗?也不该只轻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吧。”

“你瞧瞧,你是不是也预设了立场?”欧比旺说,“那个项目很机密,具体情况我也不能跟你详细说,但是——”

“但是你还是相信奎刚教授的判断?”安纳金反问,“他的项目是为刚从战场上返回的陆军军官做心理重建吗?”

“你怎么知道?”欧比旺惊讶地问。

“奎刚教授让我做了其中一部分工作,非常基础。我有些好奇这个项目究竟是什么,后来在他的办公室发现了一些文件……”

“我告诉过你,心理咨询师不应有太强的好奇心。”欧比旺说,“它会让你逾越边界,对患者也可能对你自己造成伤害。”

“我知道。”安纳金说,但听起来有些赌气。“你也在那个项目中吗?”

“我并没参与。”欧比旺说,“但和奎刚闲谈时他有和我提起过。”

安纳金不出声了,半晌说:“奎刚教授为什么不信任我?”

欧比旺笑了笑:“你毕竟还年轻。何况,他也只是因为向我询问其中的一个问题如何处理,才告诉我来龙去脉。再说,我和他认识许多年了……这么久以来,他也看到了我的能力吧。”

安纳金不再说话,只是闷头把一杯酒喝掉了。“我有点头痛。”安纳金最终说,“师父,我们回去吧。”


六年后,再次踏入这间餐厅,两人的心境与往日却又是大不相同。

安纳金点的菜和六年前几乎一样,有时候欧比旺不知道这孩子是过于念旧,还是太过执着。

席间,欧比旺向他介绍了学系大致组成和课程安排。一顿饭吃得氛围平和,安纳金显得有点拘谨,欧比旺也就没让这场谈话更为私人。


然而酒过三巡时,安纳金还是冷不丁地开口了:“我知道你在怀念他。”

不用安纳金特别指明,欧比旺已经知道他在说什么了。“那已经过去很久了,安纳金。”

“那不是个意外。”安纳金忽然说,情绪激动,“他不是无端端就被枪杀,他是——”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欧比旺打断他,蓝绿色的眼睛深深望着他:“重要的是我们都在往前走,不是吗?”

“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安纳金说,“我没有对你说过之前的梦是什么是吧?其实那并不是什么血腥的梦。我只是梦见我陷入流沙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来,叫也叫不出声。周围是荒无人烟的沙漠,什么都没有。”

“你驻扎的城市也在沙漠中心吧。”欧比旺分析说,“可能梦中只是你往昔生活的残影。”

“我们当时扎营煮东西,什么都带着一股沙子味。”安纳金说,因为不快的回忆而皱起眉头,“我讨厌沙子。”

欧比旺被他嫌恶的神情逗笑了。“那我们连内华达州都不能去了,或者一切海边都不行,因为有沙滩。”

安纳金惊讶于他说了“我们”,又因此而心情好了起来。“海边还可以。”他说,“地中海一带的国家都挺不错。”

“看你下个学期任务完成得如何。”欧比旺说,“如果表现好可以给你放个假出去玩。”

我想和你一起去。安纳金想说,但看着欧比旺笑吟吟的表情,又什么都没说。“这是在建立奖惩机制、训练条件反射么?”他玩笑说,“别用巴普洛夫那一套对我,都是学心理学的,谁还搞不明白?”

“But it works.” 欧比旺说,“马上面对学生你就知道了……他们就吃这招,百试不厌。”

“那就需要师父你多多指教了。”安纳金没正形地说,笑嘻嘻地和欧比旺碰杯,一瞬间欧比旺看见了从前无忧无虑的那个大学生,就连右眼的伤疤都没那么突兀了。

他这样真好。欧比旺忍不住感叹。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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