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3】【锤基】好运将至 keep your fingers crossed （中）
5
索尔觉得此时此刻比在萨卡的斗兽场上等待着那个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冠军出场，还要紧张一万倍。因为他领养的弟弟正躺在他在挪威的简陋居所里，准确地说是躺在他那张凌乱的单人床上，裹着他的毯子，一动不动。
而他在浴室里，紧紧关着门，不敢去听外面的动静。
半小时前，洛基的魔法让他们瞬间转移回到这里，而他的第一反应是拿毯子把洛基裹起来，然后就躲进了浴室，直到现在。
他开始听见屋子里各种声音，家具落地，吊灯碎掉，估计整个公寓已经让洛基毁了个干净。
又过了半小时，外面一片平静，索尔试探地走出浴室，果然公寓的地板上满是翻倒的家具和玻璃碴子。而单人床上，洛基正靠着墙坐在那里，看上去筋疲力竭。
索尔下意识地想要退回浴室，但是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玻璃。
这发出的声响足以让洛基对他的方向看过来。索尔，经历了千百场战役也不曾退却的阿斯加德之王，头一次想要从这个战场逃走。
洛基说：“有那么困难吗？”
索尔千不该外不该，回答了一句：“什么？”
洛基扬起下巴，用一种他熟悉的、挑衅的表情说：“过来上我。”
索尔几乎结巴了。“你、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洛基说：“恰恰相反，哥哥，恰恰相反。”
索尔眼疾手快，在洛基几乎消失前攥住了他的胳膊，这让洛基没法完整地施完一个逃走的魔法。
洛基恼怒地哼了一声，但鉴于他现在并没多少力气，只能给予索尔一个瞪视。
索尔说：“我们得谈谈，洛基，必须得谈谈。”
这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弟弟。
不是那个年少时捉弄他的机灵鬼，也不是成年后性情乖张难测的一道影子。
此刻的洛基疲倦、苍白，卸下了所有力气，斜靠在墙角，黑发遮住了他一半的脸。
“你想要我说什么，哥哥？说那些不值一提的迷恋？说那些漫长岁月里的轻视？还是说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索尔说：“你知道的，我也爱——”
洛基凝视着他，伸出手来，摩挲着年轻的雷神缀满新生胡茬的下巴。“可那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洛基破罐破摔地全盘奉上自己，他总是有本事把一切都变得那么孤注一掷。索尔搂着他的腰，想起几百年前，他本该从这柔韧纤细的腰肢辨认出那个女人正是他弟弟幻化的。
洛基贴着他的嘴唇，轻声说：“我真的死了。”
索尔惊惧地反问：“什么？”
见成功吓到了他，洛基反而笑了。他在索尔怀里动了动，像一条滑溜抓不住的蛇，索尔最喜欢的那种。“在黑暗世界，我真的死了，是我最憎恶的霜巨人身份救了我。”
“那时我就想——霜巨人、阿斯加德人，这又有什么所谓？你还是我的哥哥，而我……”洛基停顿，索尔非常清楚他即将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这是他熟悉的把戏。“……还是那个想和你做|爱的弟弟。”
“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那件事。”
这句话说完前，洛基已从他怀中消失。
6
大概两天后索尔接到了一个电话，用托尼送给他的那只高科技手机。
班纳在电话里问：“你是不是偷走了我的试剂？告诉我你还没有把它用到谁身上。”
“那不是吐真剂？”
“我搞错了，那是托尼研制的，和我的作品挨得很近还一模一样，这个混蛋——”听起来班纳打算开始一轮无休止的抱怨，但他成功克制了自己。“总之，你拿走的是让人发情的那种——”
“我还以为那是吐真剂的副作用。”
“什么吐真剂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它的副作用是让人再也说不了谎话了而已。”
索尔考虑着让班纳从纽约寄试剂到挪威是否可行。
最后他还是采用了最便捷的方式——自己飞过去取回来了。
7
但洛基却一直没有回来，传言说灭霸的跟班找上了他。索尔拜托海姆达尔看一看，后者忙着蒸桑拿，闭着眼一脸飘飘欲仙，半晌才问：“你刚刚说什么？”
这可能是一个诸神陨落的时代。
索尔不得不打电话给托尼，他正在一个嘈杂的party上，对话筒嚷：“什么？你弟弟洛基？那个差点踏平纽约的坏蛋？你找他干嘛？”
这混蛋挂电话倒挂得快。
圣诞前夜，阿斯加德仅剩的百十来号人聚集在镇上的小教堂里。他们当然不庆祝圣诞，但这是镇上唯一一个可以容纳下这么多人的聚会场所。
索尔倚靠着柱子站着，恍惚间回到他们在瓦哈拉聚会时，他喝下了一杯又一杯蜜酒，洛基为他们变出数十个曼妙女郎，却在他们即将触碰到她们时令她们消失。诸神恼怒，在人群中寻找实施法术的罪魁祸首，索尔悄悄把洛基拉过来，想叫他快走，但握在手中的却是个幻影。幻影对他说：“你瞧，我甚至都不在这里。”
索尔在洛基的寝宫找到他，洛基正在看书。晚风把帘子吹起，也吹起了他的书页。他的弟弟仍然全神贯注在看书上：“你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觉得这个戏法很有意思。”索尔说。
“是吗？”洛基放下书站起来：“那这样呢？”
洛基消失了，幻化成其中一个女郎，款款向索尔走近。索尔连忙伸手推拒：“弟弟，别闹了。”
洛基变回原状，语气冷淡地叫他回去睡觉。
当时索尔只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喜怒无常，难以捉摸。而今再回溯，却发现一举一动都有迹可循。
教堂里的人们唱起古老的颂歌，这一首，索尔知道，是唱给逝去的亡灵。
索尔觉得自己可能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王——在他治下，先是阿斯加德化为灰烬，又是在太空撞上灭霸几乎灭族。奥丁如果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再度发怒把他贬为平民。
“作为国王不去说点什么？”
洛基出现在他身边，毫无征兆。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索尔仔细观察着他，洛基镇定地回望他，但索尔就是能看出其中的破绽。
“你受伤了。”索尔低声说，“回我公寓去。”
洛基说：“如果我不肯呢？”
索尔说：“那我就抱着你飞过阿斯加德的所有臣民。”
洛基瞪着他，索尔露出微笑。
洛基最终无可奈何，握住了索尔的胳膊说：“我现在魔力有点不稳……”
的确是挺不稳的。
抵达的时候索尔几乎摔到洛基身上，然后发现洛基身上的黑西装变作披风和护甲——那上面都是血迹。
洛基的脸变得更加毫无血色，干枯得像在黑暗世界那次一样，隐约能看见蓝色花纹。
他那从不让他省心的弟弟微笑着说：“哥哥，这回我可能真要死了。”
8
从小到大，洛基骗过他无数次，他也因为洛基的缘故没少遭殃。
早在八岁捅小刀之前，四岁的洛基就告状说六岁的索尔把他推进水塘，而实际上那是他自己脚滑摔下去的，索尔只不过是偷偷带他出去玩的那个。
十七岁，洛基送给他一颗名贵的绿宝石做生日礼物，后来矮人首领来朝觐时见到，指责洛基偷走了他们的传家宝。索尔不得不把宝石还给他们，但洛基居然有本事偷龙转凤，换了假的给他们，又把真的丢回给索尔。
最严重的还是成年那次，索尔和精灵之国长女定下婚约，洛基却化成索尔的样子，在女孩面前表现的粗鲁不堪，直教对方取消了婚约。奥丁狠狠地教训了索尔一顿，并罚他禁足一个月。
再后来——在彩虹桥上他们打架，在中庭他们打架，甚至在萨卡他们也打架。洛基的小匕首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他怀疑洛基只是想看到他疼的那一瞬表情。
但现在，当洛基虚弱地躺在他的怀抱里，没有力气和他作对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无比怀念之前那个生龙活虎、狡猾善变的弟弟。
“告诉我还能做些什么。”索尔绝望地说。洛基现在已经完全是霜巨人的模样，红眼蓝皮肤，身体像块冰一样。
洛基眨眨眼，呼吸很轻。“Then give us a kiss.”
索尔毫不犹豫地低下头，洛基反倒费劲偏开头躲开。
“你又不是真心的。”
可能是洛基存心为之，在说完这话以后，他就闭上眼睛不动了。
索尔多么希望洛基这次仍然在骗他。
TBC
真的会有肉的下一节（严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