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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演员相关】侥幸(微RPS慎入)

严格来说大概是 胡戈x老王【我这是魔教了

写得仓促,慎入,慎入,慎入,重要的话说三遍。

都怪这首歌


1

再想起王天风这个名字的时候,胡戈正在后台候场。


走廊里挂着个小电视,实时转播舞台上的情况。外放的声音很小,很嘈杂,他戏里戏外的大哥正站在他边上,明显自己也紧张,却还要调侃他:“你紧张吗?”

那个小电视里他熟悉的音乐人李先生正在唱一首他不熟悉的歌,唱得像个有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

对方又喊了他的名字一声,他这才回过神:“啊,没事没事。”

却又回过头去,听到李先生继续唱着:“……情爱的挑逗,命运的左右,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在那跌宕得不够明显的曲调之中,胡戈就突然想起王天风来了。

大概也就是一瞬间的闪念。


那晚上迟些时候,他和几个朋友小聚。既然是聚会便免不了酒,可惜他不是个很能喝酒的人。他的功夫都在嘴皮子上,劝了一圈,也才只喝一两口。

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他说自己的新年愿望是来年能修整半年,心里却想着自己刚接的两件工作。愿望还未成真,许愿的人已经心口不一。


回到房间,他把那首歌下载下来,躺在床上听着。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侥幸汇成河,然后我俩各自一端……”

许久,他在黑暗里翻了个身。



2

侥幸,是他用来总结自己二零一五年的词。


说这话时,他正和那戏里的几个人在逼仄的楼梯间里聊天。他戒了烟,边上几个烟枪却不顾他,抽得正欢。坐在楼梯上的李樰闻言抬头说:“侥什么幸,别瞎谦虚,虽然我对你严了点。”

他就笑着说:“严着好,严着好。”


几个人便在言辞中回顾了一番十个月前,李樰片场怒骂他的片段,胡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着“都是我错,我错还不成么”,思维却有些飘远,想到戏中对他更为严厉的那人,脑子便有些短路。

李樰像王天风这话,他说了不是一两回——想来是和戏中人有些共通之处,有些受虐的因子。严苛的教育他本来已经从母亲那儿得到,但王天风的教育方式又有所不同。他的母亲不给他反馈,只是无休止地向他提出更高的要求,而王天风的反馈规律得几成模式: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如此平常,却让明台上了瘾似的欲罢不能。

明台缺乏一位父亲,他缺乏一位导师。



3

而刘老师是个好老师。


当时他只凭感受就得出这个结论,后来点开了刘老师转发的一条访谈,看到他说擦表送表时的种种小细节,心里也就更明白这是在带他。

后来他比较过在军校告别时自己的特写,和播放时较后、拍摄时较前的哭戏,哪个更真情实感些,一目了然。

刘老师那时候拍拍自己心口,有些玩笑地和他说:“要走心啊。”


这话说在面粉厂对峙之前,他再想起来却是在仓惶地倒在地面上、面对着对面人不肯闭上的眼睛的时候。

他眼中闪现出泪花来,并且在被扶起来之后,快步走到化妆间去。

助理敲门时,他清了清嗓子应道:“妆花了,叫他们来补一下吧。”



4

刘老师夸他是好演员。

他的确好得不能再好,好得可以清晰地将戏里戏外用一道细如毫发的丝线分开。


他在泪眼模糊中目送王天风离开后,刘老师回过身来,站在廊下看了他一会儿。军装没换,身板也挺得像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甚至眼神里模糊的慈祥和鼓励也都没变,但他就是知道,在这短短几秒交接之后,站在那儿的人已经是他不熟悉的演员刘亦君,而不再是他熟悉的老师王天风。

说起来,他也并不熟悉王天风——明台也没有,直到王天风死。没有人知道他家世来历,在做个军人以外又有什么喜好、什么特长。

胡戈猜想刘老师私下里做过人物小传一类的东西,但他没有去和他探讨——他相信如果他问,刘老师会告诉他,自己对王天风全部的理解和设想。

他只是怕这样的理解会破坏如今摇摇欲坠的平衡。明台和他,都处于一个想要了解然而无法了解、想要接近然而不能接近的位置上,固执地仰望着那一件极偶然时会变得温情的武器。


演明台时,他让自己变得鲁钝,变得天真。

而当“胡戈”这个身份回归到他的躯壳里,再看明台,他却为王天风流了泪。


杀青当晚,他连梦也没有多做一个。早上起来,立刻搭早班飞机去赶下一个场。

与大多喜爱这部剧的人所想的相反,他希望自己早点忘记王天风。



5

新年刚过不久,他到了日本,一个银装素裹的异国他乡。和他一起拍摄的朋友在身侧,深一脚浅一脚地同他走在雪地里,问他一个很老套的话题:“去年的今天,你在做什么?”

他说着:“这我哪记得啊。”手上却去摸手机,看到日期。

一月七日。


他记得再清楚不过——那一天,他和刘老师在一架搭建得很简陋的布景飞机里坐了一天;那一天,他已经开始挨李樰毫不容情的训。

那一天,王天风绑架明台去了军校。并没有所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明台掉下的是一个早已设好的陷阱。

如果他是明台,他会怨恨王天风的骗局吗?他想他会的,凭借一个已过而立好几年的成年人的理性思考,不怨不恨才是毫无逻辑的。我不是一件工具,也不是一个棋子!他想他大概会这么对王天风怒吼。

但明台只是跪在地上哭。


他想明台的不怨恨未必是因为他对老师的感情有多深,而只是因为那感情的盲目。

但某种程度上,盲目也是情爱的本质。


他对朋友说:“估计是在剧组吧。”



6

整个剧组他同靳冬关系最好,大概是两个都间或不着调的人,意外地同了频。


年前一次颁奖之后的聚会,靳冬有点喝高了——虽然他也不大能喝,但至少比他强——来到他旁边,重重地拍着他肩膀,好像要跟他谈什么人生。

他立刻装着正经起来,却是嬉笑地问他有何指教。

他大哥醉得大着舌头和他说:“你啊——话很少,想法却很多。”


他想调侃地回答他“我话哪少了”,话到嘴边却玩笑不起来。

最终站起来,很郑重地回复了句:“哥,谢谢你。”并喝空了一杯白酒,向对方亮了杯底以示诚意。

喝完了,脑子也嗡地一下大了,他踉跄着坐下,心里想的还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7

年底他还在另一个剧组里接受了一次访问,玩笑地催促着主持人去看那部他担纲男主的大戏,主持人却显然对明台更感兴趣些。他不着痕迹地引开着话题,夹了块肉片塞到嘴里。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偏重宣传那部古装戏是应该的,这样做却又不能说没有私心——他不想提明台,那是个多少有些青黄不接的人物,人生被割裂为王天风死前和王天风死后。而由于拍摄的安排,没有体会过军校相处的他便仓促地演完了那后半段,剪接在一起实在像是高高抛起却又轻轻落下。


老实说,他倒是没有在明台身上倾注太多心力。他起初囫囵地认为明台和他除了年龄较小以外,其余的没什么不同。

演都演完了,回头再看时,却觉得故事里的人物个个比他坚强。

或许明台成了崔黎明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王天风便只剩下了怀念。而对于他胡戈来说,王天风却永远定格在那个泪眼模糊的夜晚,留给他一个挺拔、沉稳的背影。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不会过去。



8

至死方休,实在是个太过轰轰烈烈的概念了。或许提出它的人,才是不自量力。

他羡慕明台。



9

他大概属于那种矫情地把工作和生活严格分开绝不越界的那一类,是以明明就隔着一个化妆间的距离,他也没跑过去问个好。

无趣地快坐满六个小时,朋友也在边上陪着僵硬着笑脸——毕竟有个镜头直直对着他们两个在拍——他眼睛看着舞台,大脑却早已经放空。

然后就看见古装剧里合作的几个人上了台,大屏幕上滚动着刀剑如梦。

他不自主地跟着前奏哼着,听着台上非专业歌手们的演唱,他看见刘老师端得一本正经、站得一本正经、板得也是一本正经,忍不住有些想笑,但是绷住了。

音乐的鼓点和旋律逐渐堆叠着,来到他熟悉的部分,此时的跟唱只是一种无聊之极时刻的娱乐。

直到无意识地溜出那句:谁与我生死与共。


他想起那个冷得要死的晚上,大家都累得要死的时候,他和李樰提出要加一段戏。

现在想想要他是李樰估计也不会答应他——他陈述自己的想法时是多么的语无伦次,好像突然中了邪似的。

“他会也想死的,这个的冲击——他会想死的,刀片就在嘴边了,多么方便,为什么不能拍?”

李樰的答应近乎一种安抚和妥协了。刘老师倒是一直镇静地站在他边上,在他们敲定以后,声音轻柔地和道具师商量着技术细节。


他还记得自己惶恐地站在那儿,笼着袖子蹲下来,像失去了所有土豆蹲在田垅上的农民,凄凄惶惶,绝望得真情实感。


刘老师消失了一阵,回来时向他伸出手要拉他起来:“来吧,能拍了。”

他仰起头,触目所及的只有对方那只手,大了他十二岁的手。

王天风大他多少岁?他不知道,他仍然是不知道。

他只是伸出手去,握住对方的手,像握住了地平线上即将沉下去的最后一缕阳光。


但太阳东升西落,夜晚终会降临,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


他只能坐在位子上,看着五彩斑斓、灯光绚烂的舞台,想着那个冰冷的、死亡的晚上,有些徒劳地再次唱了一遍:

“谁与我生死与共。”


在他心里,这终于是个结局了。



10

他不是王天风,幸好他不是。

得到的都是侥幸,失去的啊,都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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