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ikin/AO AU】A simple yet sophisticated plan 1-2
这可能是我码字最快的一篇……
声明：里面一切职业相关细节，虽有参考现实，但仍然纯属虚构。
大的方向是看《到也门钓鲑鱼》来的，基本上：工作让革命友谊升华。
1
“一个音频节目？开什么玩笑？”
这是客户主管欧比旺·肯诺比对实习生安纳金·天行者说的第一句话。
今天欧比旺的心情很不好，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他的车子坏了，他完美无缺的西装外套因此而粘上雨水的湿痕，连里面的条纹衬衫都洇透了，黏在身上。
然而比这更糟的是他的大客户刚刚炒了他鱿鱼，而那其实根本不是他做的不好。那只是大客户的大老板换人，理所应当地也换了agency。从来都板着脸不苟言笑的VP，梅斯·云度，发话让他暂时到Non-profit这边来帮忙。见鬼，谁都知道Non-profit那部门下面全是一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那部门根本不赚钱，只是为了agency的面子工程。
这根本就是无限期降职，直到派给他下一个新客户为止。
欧比旺带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情（或者说，破罐破摔的心情）从整个楼层的东头走到西头，从东到西，意味着部门越来越不重要。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他看见了即将和他一起工作的那个年轻的实习生安纳金·天行者抬起头来。
哦，他不记得这个小伙子有这么好看。
他记得三天前收到的那封来自别出心裁的内部邮件——公司传统，无论哪个部门来了实习生都会给全公司发个自我介绍邮件——而一般他都会直接删除，看也不看。但安纳金的那封邮件引起了他三秒的注意，大概是因为邮件在未读状态时显示的标题是：您即将错过的重要资讯。
欧比旺当时在给客户打电话，心不在焉地点开，然后看到内文居然是一组妙趣横生的手绘漫画，第一幅上画着一个大大的跳舞的垃圾桶，旁边写着：Hey！You’ve been tricked to open this email. Delete it and you will only miss a little bit fun.
不知怎么，这让欧比旺笑出来了。电话那头的客户立即说：“欧比旺，你有在认真听我说吗？”
“Uh yes. ”欧比旺立刻把视线转移到记事本上，“您刚刚说项目的尾款什么时候结？”
那封介绍邮件里没有按照规矩贴一张生活照，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好看。
欧比旺在心里这样定论。
安纳金显然也刚到不久，大雨把他的一头卷毛淋湿了，贴在脸上，更显年轻了。他的眼睛是被水洗过的那种蓝色。他站起来，主动地与欧比旺握手：“您好，我是刚来的实习生安纳金。”
直到安纳金开始对他介绍这个项目的情况五分钟后，他都觉得这个小伙子彬彬有礼、条理清晰、是可造之才。
然后安纳金就提出了他天马行空的想法——一个音频节目，让欧比旺的好感立刻无影无踪。
“孩子，你的确知道你在什么部门？”
“Non-profit，所有的暑期实习项目都是在这里。”
“那请你给我解释Non-profit的意思？”
“这里所有的项目都是为NGO或者付费很少的客户做公益性质的PR服务……”
“付费很少，孩子，一个音频节目的预算你知道有多少吗？”
“呃，我不……”
欧比旺站起来，走到室内唯一一块白板面前。
“我们为这家画廊做六个星期宣传，假设一个星期一个节目，每期半个小时，那么就是6篇script，每篇script算它一万词，这种算得上两篇署名文章了吧？署名文章的最低收费是500块起，那么就1000块一篇，总共6000块。最关键的是还要录音室租用的费用，租用一天就得5000块吧？假设我们神速，六次也要三万块，一共三万六千块，还不算音频剪辑、节目推广的费用，不算我们注册VIP账号产生的额外费用。你认为这家画廊出得起这么多钱吗？”
安纳金看着他，又看看写满数字的白板。“我以为我们只是在brainstorm阶段，这只是我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Okay, brainstorm阶段。”欧比旺点头说，“但是据我所知，我们明天就得让他们对我们拿出的成熟方案买单，下个星期我们就要给他们第一个不管是什么的成品了对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
“所以，grow up! 把你不成熟的想法变成熟点。”
安纳金眨了眨眼，那孩子现在看上去甚至有点委屈，欧比旺寸步不让针锋相对地看了他几秒钟，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才来了三天，欧比旺，你看看你对这孩子都做了什么。你当他是你三年经验的SAE或者AM。这场大雨、这次突如其来的工作变动带来的挫败，让他变得太暴躁。
欧比旺叹了口气，把湿透的额发捋到耳后。
“……我们一起，把你不成熟的想法变成熟点。”
2
两小时后。
在探索了无数种“如何在六个星期内把这个无偿客户好言好语不太浪费资源地送走”的方案后，欧比旺口干舌燥、喉咙肿痛，近乎绝望地看着会议桌上那些A4纸。
“不如就随便给他们写几篇blog，放到他们网站算了。”欧比旺说，“他们有网站吧？”
“有，但是阅读量就十几。”
“拜托！”欧比旺这次抱怨得真的很大声，“他们又没有KPI要求！他们只是需要借用我们的脑子出几篇content罢了。”
“是这样没错，但如果内容传播率不高，又怎么能体现我们agency的能力呢？”
好小子，居然拿话噎他。“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安尼……”
安纳金打断了他。“请叫我安纳金，先生，只有我妈妈才会叫我安尼。”
“好的，安纳金。”欧比旺用上自己最循循善诱的语气。“在成年人的世界……当他们自己知道自己是属于non-profit部门管理的客户，他们就知道不该对效果期望太高。”
安纳金定定地看着他，欧比旺被他看得心中犹豫。“怎么？”
“您大概不记得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对吧？”
欧比旺的确没看完他的自我介绍邮件，而作为一名资深高管他从来不会为没读完别人的邮件而愧疚。“不知道。”
“我是学平面设计的，业余时间也画点画，抽象的、写实的、人像、风景，我什么都画。我试图去卖掉它们，但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根本就卖不出去。而那些承诺可以帮我卖掉画的中介们，又收取很高的中介费。”
欧比旺想说，你说的这些和我们在说的这个项目有什么关系？但安纳金眼神中的某些东西让他沉默不言。
“只有在这家画廊，它是公益性质，不收我的钱，免费把我的画在里面展卖，还会说明作者的情况，我因此卖出了不少作品，也接触到很多好心人……他们是真心想帮助我的母亲。哦，忘了说，她得了癌症晚期。我卖这些画就是为了筹钱给她，虽然我知道可能最后也没有什么用，但是事在人为，是吧？”
做了十年PR的资深高管欧比旺·肯诺比先生看着这个初出茅庐的男孩，有那么一刻，他看见了当初的那个自己，雄心壮志想要做出点什么，在面试时说PR不是propaganda，而是真的把有价值的声音传递给需要听到它们的人。
欧比旺叹了口气，看了看外面仍然阴雨连绵的天气。
“也快中午了，我们吃饭去吧？”他试探着，努力不要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过于命令。“我知道广场对面有家很好的三明治店。”
“我带伞了。”安纳金说，拿出一把很大的黑伞，“而且它还很大。”
“那最好不过了。”欧比旺说。
结果外面的雨比他们两个料想得都要大。
“天啊，这糟糕的天气。”欧比旺揉着眉心，“我宁可饿着。”
但安纳金却在挽裤腿，并问他：“你喜欢吃哪种三明治，我给你买回来？”
“哦不。”欧比旺说，“我可不想成为那种压榨实习生、让实习生冒雨买午餐和咖啡的坏上司。”
他低头看看自己昂贵的西装裤，把裤腿也挽起来。
“你的袜子……是BB8？星球大战里的机器人？”
好极了。现在刚认识几小时的这个年轻人都知道他竭力维护的隐私信息了。“是的，但是其实……”
“我的袜子是R2D2。”安纳金指给他看，然后对他咧嘴笑了一下，今天里的第一次。“看上去我们的共同点远比看上去的多。”
欧比旺摇摇头，然后和举着伞的安纳金一起冲进了大雨里。
欧比旺从未觉得每天上班都要横穿的广场有这么大，他感觉他们好像一起跑了有一个世纪。但当他们最终跑到三明治店屋檐下，扶着膝盖喘气时，欧比旺发现自己和安纳金一样克制不住大笑的冲动，因为这实在是太傻了。在这种天气里，他们居然还要追求什么好吃的三明治，而不是简单地在办公楼里糟糕的cafe解决掉午餐。
安纳金为他拉开玻璃门：“肯诺比先生，请。”
欧比旺一边擦掉额头上滑落的雨水，一边把安纳金率先推进了店里。
这可能是欧比旺第一次像只落汤鸡一样，如此不优雅地在这家他最喜欢的店里就餐。侍应生出于礼貌没有当面对他说什么，但当他转过身去，他知道他们一群侍应生正在一起窃窃私语。安纳金也注意到了，但欧比旺示意他不要出声，而是直接把他们的侍应生叫来了。
“先生们，还有什么事么？”
欧比旺从钱夹里拿出一张50块的纸币，放在桌边打印好的账单上。他前倾身体，语带威胁：“如果你还想要这小费，并且还想在这干，就乖乖的和你的无聊朋友们闭嘴。”
等侍应生脸红一阵白一阵地走开，安纳金笑了笑。“看来用钱说话……的确很厉害。”
很奇怪地，欧比旺听不出他是不是讽刺。更奇怪地，欧比旺一点都没想过拿上司的位子压他，更加没想过一个实习生这样对上司讲话是否有点太欠考虑。相反，欧比旺微微一笑。“你尽管讽刺我好了。”
“不是讽刺……”安纳金说，“是一个事实。”他低下头，眉眼间第一次显现和年龄不相符的忧虑和沉重。
欧比旺凝视着他，突然说：“和我说说你的画……还有那家画廊其他画家的画。”
安纳金笑了，这次是个有些揶揄的微笑。“哦，所以现在您真的感兴趣了。”
他在“真的”上面加了重音，这绝对是个讽刺。但不知怎么，欧比旺并不是很介意。
欧比旺喝了口茶。“我只是对于怎么更好地完成项目感兴趣。”
安纳金脸颊的酒窝在这个角度非常明显。
“又一个共同点，先生。”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