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ikin/AO AU】A simple yet sophisticated plan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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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欧比旺绝对没有想到他来到Non-profit部门的第一个晚上就加班到九点多。
从三明治店回来的七个小时里，他和安纳金几乎在无休止地工作，但这并不是毫无效率的。相反，这之中充满了思想碰撞的火花。他们先是用了三个小时排除了其他不合适的选项，再用三个小时设计了两套方案，最后一个小时讨论了项目落地。上帝，他们居然最后一个小时才讨论项目落地。而这曾经向来是欧比旺考虑的首要因素。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录音室和录音设备，这笔巨大的开销……
“我可以从学校借设备。”安纳金说，已经在收拾他的背包准备走人。“我们可以去学校的录音室，我还不知道暑期开门不，但我可以去问问……”
“如果画廊不是那么人来人往，其实可以考虑在那里录，更加身临其境一些。”欧比旺说。
“或者……我家？”安纳金突然说，“只是我家房间临街，可能会有些吵。”
欧比旺看着他，长时间的脑力工作让他实际上无法衡量自己的想法是否还是理性的。“那么，为什么不去我家呢？”
有那么一瞬间安纳金看着他就好像大脑短路了，但下一秒年轻人就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如果你邀请了的话，当然。”
欧比旺揶揄地笑了，为他故意的双关和曲解，但实际上他对安纳金的“没大没小”毫不介意。
打完了proposal的最后一个词，他合上电脑：“我送你回家吧。”
安纳金住在离学校几个街区之外的小房子里，离公司倒不算太远。欧比旺停下车子，最后提醒说：“明天早上九点半客户会议，不要迟到。”
“嗯。”安纳金说，解下安全带，但在打开车门之前，说了让欧比旺出乎意料的话：“不上来坐坐？我想给你进一步解释一下我的方案B。”
于是欧比旺在晚上十点坐在自己年轻实习生小小的房子里，接过年轻人递上的一杯热茶。这里任何一个角落都塞满了作品，各式各样的流派，各式各样的风格，可以看出作画人技巧很高，起码是在模仿方面。
“我看得出来你模仿了很多流派。”欧比旺评价说，“如果我说错了要更正我，毕竟在今天以前我对画画还一窍不通。”
“是。”安纳金说，“所以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您的方案A，从艺术科普入手来介绍画廊的画作，并不是很可行。因为这里大多数人的作品都难以归类，难以像讲述艺术史那样科普。所以我才说，从人入手，讲述人的故事，比如讲述作者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才拥有了这样的作画风格。”
欧比旺看着他的画。“允许我提一点小小的建议？关于你的画。”
“请讲。”
“我想你的技巧一定很纯熟。”欧比旺沉思着看着画架上那一幅未完成的、类似在描绘日出的画作，“但总觉得这里面少了什么。”
“创意？”
“不是创意。”欧比旺说，“是情感。对所绘物品、风景的热爱，或者任何一种情感……我没有感觉到，只能清晰地把这幅画归类成某一个流派。”
安纳金低着头说：“我不太擅长这个。”
“我以为以你的机灵劲，应该很擅长共感呢。”
“我不太擅长把情感带入画作里，可能我的感情还不够强烈，又或者我的生活太平静了。”安纳金说，“或许我们可以做个试验……既然你在这里，这是现成的……”
“什么？”欧比旺双手捧着茶，年轻人从画架那边向他走来，越走越近，然后忽然低下头吻了他一下。
欧比旺差点把茶洒到裤子上。但安纳金只是镇定地走开，回到那幅画前，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
“我知道应该在哪里添点什么了。”安纳金忽然说，“谢谢你。”
4
九点半，欧比旺准时赶到时，安纳金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他，并贴心地给他也买了一杯咖啡。与此同时他们的甲方也到了——一位女士，而且是一位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士。
“您好，我是帕德梅。”她介绍自己，而安纳金对她目不转睛，“非常有幸见到您。”
“安尼？”她吃惊地说，“我记得你，你的画在我们的画廊里卖得不错。”
“那里面大概还缺了点东西。”安纳金小声说。
“我们开始吧。”欧比旺说，开始放映他的幻灯片。
会议在一小时后结束了。安纳金送帕德梅出门，回来时欧比旺还在会议室里整理记录。
“所以你很了解她？”
“什么？”
“她果然很喜欢方案B。”
安纳金看起来有点想笑。“但就算不是帕德梅，也会喜欢方案B吧。更有人文关怀。”
“我只是从实际传播考虑，人们很难对连续的讲述个体的节目感兴趣。”欧比旺说，“那么，第一期，就从你开始？”
安纳金耸肩：“好啊，我想她联系别的画家还有一定时间。”
“那么……”欧比旺居然真的在翻看方案，“按照我们的流程，我需要先和你进行一个前期访谈，尽可能地深入了解你。”
在安纳金的建议下，他们充分利用了午饭时间，来到一家较为安静的餐厅就餐，边吃边聊。安纳金的故事讲得很快，他略过了那些令人心痛的细节，从年幼时父母离婚到自己的艺术梦，从母亲患病到他的学业与生活，潦草地描述了个大概。欧比旺惊觉在年轻人平静的外表下埋着这么多同龄人难以承受的痛苦，但他说起这一切时就好像它们都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平静。
“我觉得你不是情感不够强烈。”欧比旺评价说，“恰恰相反，你的情感太强烈了，以至于你把它埋进最深的一口井里，外人从外面看来，古井无波。”
安纳金看着他。“很少有人这么说。”
“所以，你在那幅画上加了什么？”
年轻人微笑了，第一次显得不那么心事重重。“我觉得你还是到我家看看比较好。”
下午，他们边讨论边写，临近下班时间终于完成了第一期的script，发给帕德梅。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很快便回复，称赞他们的效率。
欧比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安纳金正对着电脑屏幕嘴角上翘，走过来细看，摇摇头：“Don’t set the bar too high, young one.”
“我只是希望我们在做的真的能帮到她。”安纳金说。
“我明白了，你很喜欢她。”欧比旺调侃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我是很喜欢她，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安纳金说，站起来，“走吧，你不是要去我家看我的画？”
做这行这么久以来这是欧比旺为数不多一次几乎准点下班，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安纳金轻车熟路地领他去了超市，买了啤酒，又去快餐店买了炸鸡汉堡一类当晚餐。这一套也实在太过青少年，恍惚间欧比旺又回到了还是个学生的时候，拎着外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们一起回到安纳金那虽然窄小但很整齐的小房子里，安纳金把食物都拿出来在茶几上摆好。“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像那种吃高级餐厅的高端人士，但是偶尔也会想念油炸食品。”
欧比旺打趣道：“你还知道我的什么其他事情？”
安纳金说：“你现在可能有或没有一个女朋友。”
“这和没说一样啊。”
“不，但你应该有个前男友。”
这句话很突兀，欧比旺忽然不敢看年轻人明亮的眼睛。为什么？难道他表现得足够明显？还是安纳金轻而易举看透了他？
安纳金揭晓了他的观察：“你桌上的相框，里面那张照片是折起来的，另外一半那个人……”
“他是我曾经的老师。”欧比旺说，“我们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他顿了顿，“是车祸……”
“抱歉。”安纳金立即说。同样经历过失去的他对于冒犯别人异常敏感。
欧比旺转而说道：“让我看看那幅画？”
安纳金揭开了一张盖着画的布，欧比旺看到那幅日出，下面加上了绵绵沙漠，近景有一个孤独的旅人，他穿着破旧的长袍，盖着大半张脸，低着头，在沙漠里行走。虽然还未完整画完，但画面的强大冲击力已显，那人的背影孤独萧索，但行止又显得坚定不移甚至可以说是坚贞不屈。
“我不懂画。”欧比旺说，“但我也能感觉它比起之前……更像是活了过来。”
“我脑中立即浮现了这个形象，”安纳金解释说，“在我亲了你之后。”
他说起这事的语气平常的就像在说天气，但欧比旺却忽然感到脸热，并万分不该地回忆起昨夜那个潦草的吻。
“我需要更多的灵感。”安纳金一本正经地说，欧比旺直觉不妙，但安纳金指了指刚刚被他们拎进来的那些啤酒。欧比旺松了口气。
但他放松得太早了。
半小时后，几个吃光了的炸鸡盒子还有几个空啤酒瓶落在脚边，他们坐在地板上，欧比旺眯起眼睛看着安纳金忙里忙外收拾好他们制造的垃圾，再次坐回他身边时，手里拿了一杯柠檬水。
“我发现你酒量不行。”安纳金直白地说，“我以为像你这样级别的人应该更——”
“更什么？”
“更严肃，更难以接近一些……”安纳金靠近了，老天，他的眼睛可真蓝，“……而不是接受我的天方夜谭。”
“你也觉得你的方案是天方夜谭了是吧？”欧比旺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那是你故意试探我？”
“我说的不是方案。”安纳金哑然失笑，“我说的是灵感和接吻那一套谬论。”
“哦。”欧比旺只能说，舔了舔嘴唇。
“欧比旺，”年轻人一本正经喊他的名字，“如果我现在想要亲你，还需要另一个理由吗？”
欧比旺叹了口气，酒精让他轻微晕眩而且飘飘然，不再疯狂自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不，你不需要。”他喃喃说着，勾下了年轻人的脖子。
下面可能从小安的视角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