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化一

我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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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台风AU】虚构(上)

AU警告,无聊的脑洞,写得干巴巴,大概分上中下。


1

“为什么呀?”学生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他,可怜兮兮的像只小狗。

“什么为什么?”王天风翻开另一份作业,拿起笔批改起来。

“就非得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前后呼应,让读者自己把关联串起来——”明台吸了吸鼻子,“但是也不用这样啊。”

王天风从桌上纸巾盒抽了纸递给他:“把脸擦擦。”

明台接过来,没一会儿,抑郁的心情仿佛被一扫而空了:“老师看了我这周的作业吗?”

王天风丢给他一叠稿纸,正是他交上去的第一章小说。

明台接过来,见到页边沿老师密密麻麻的批注,就缩回椅子上看着。没安静多会儿,就嚷嚷起来了:“为什么不能第一章就爱上?”

“一个是学生,一个是老师,身份悬殊,学生心中就没半点顾忌?”

“有顾忌的是老师吧。”明台不服气地撇嘴。“老师的意思,我应当写三章黎家鸿的内心独白吗?会很没意思的。”

“人物的行动没有让读者感到共鸣。”

明台思考一阵:“难道我应当多描写一下王成栋的外表?”

一叠纸又丢到他怀里。“你看看你同学的第一章,体会一下。”

明台翻开一看,是于曼丽的,顿时不服气起来。“她故事里的那个黑寡妇更加戏剧化,更不可捉摸好吗?”

“但她的风格跟她所描摹的人物很相近,很容易让读者进入到那个情境。”

明台又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老师,我懂了。”

“懂什么了?”

“我确实应该花整个第一章,写王成栋是多么让人心折的一个人物。”

王天风丢了个水杯过来。


于曼丽听了他的诉苦后表示,那是王老师对你要求高。

明台撇嘴:“还不是因为我借用了他现在在写那本书的人物名字,他看我不顺眼。”

“什么?你看过他还没出版的那本书《死间》?”

“嗯,他每周都写两章,”明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我每周在他办公室开放时间找他的时候,他都给我看新写好的。”

“我说错了。”于曼丽摇头,“他不是对你要求高,他压根就是给你搞特殊待遇!”

“反正他不给我看,我也能从我大哥那儿偷来。”明台笑得像占了多大便宜,“我大哥是他编辑。”

于曼丽垂头丧气:“唉,你们这些人,近水楼台先得月,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明台决定安慰一下她:“要不我帮你从办公室把稿子偷出来?”

于曼丽白了他一眼:“我还不想看你被王老师打断腿。”停顿一阵,还是忍不住好奇,“《死间》讲什么啊?”

“讲一个丧心病狂的反间计划。”明台言简意赅,“王成栋打从一开始就设计黎家鸿,那是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及啊——”他讲得咬牙切齿。


“我是怎么给你说的,明台?”王天风这人,走路没声儿的。

两人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尤其明台,几乎要跌到地上去了。

还是于曼丽镇定,回了一句:“没、没说什么啊,老师。”

王天风眼睛仍然盯着明台:“下周交作业多写一万字吧。”

明台老老实实道:“是,老师。”


王天风走远之后,于曼丽才敢开口说话。“这门课,你写了什么?”

明台笑了笑:“啊,我们王老师最看不上眼的青春文学。”

于曼丽震惊地望着他:“你疯啦?你想让他挂掉你?”

“正是因为他看不上眼,我才要向他证明,我能写好这个题材。”

“我可不觉得他会喜欢看男男女女卿卿我我的戏码,你哪怕写个架空历史、金戈铁马呢?”

“谁说是男男女女了?”明台一本正经地说,“我写师生恋。”

于曼丽差点跌到地上。


2

学校新开了一门创意写作课,大家本都兴趣缺缺,可再一听说这次请的客座讲师是王天风王先生,同学们立刻群情沸腾。这门课原本就是小班教学,只有二十个学生。一开始课上剩下的十个空位迅速被黄牛党抢占了,一个位子的价钱迅速水涨船高。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先生前年出版一本小说叫《巴黎》,上架的时候莫名其妙弄去了青春文学,不少读者误中招买了,结果翻开是一部讲述上世纪三十年代,军统前身蓝衣社与旅法共产主义小组在巴黎明争暗斗、抢夺情报、实行暗杀的小说。以这种十分离奇曲折的方式,这部小说竟吸引了不少目光,销量蹭蹭往上涨。也不知看书且给好评的究竟是那些青少年,还是青少年的父母。

王天风对此不予置评,也不搭理媒体采访,只闭门谢客,继续写作,去年又出版一本小说叫《重庆》,这次倒好歹弄到了正确的严肃文学分类。小说还是一样的调调,主要讲述抗日期间军统在重庆的谍报工作。看起来像上一部的续集,可是主角不再是毒蜂和毒蛇,而变作了一个叫做王成栋的军统特工。而到了《重庆》的末尾,又淡淡一笔,写到王成栋便是毒蜂。

这下,读者们的胃口完全被吊起来了,纷纷期待着第三部,更兴致勃勃地猜测起书名来。依照之前的惯例,大家普遍认为这回一定还是个地名。众多猜测中,“上海”得票最高。

可是两个月前,王天风委托的出版社却发了个声明,表示王先生的下一部作品名会是《死间》,仍然只字不提这一部是否是上两部的续集。尽管猜测全错,读者的兴趣却丝毫不减,加上王先生平时闭门谢客、极为神秘,更让坊间传言不断。

就在热热闹闹的小道消息传到一定极点时,王天风自己却出现在大学校园之中,校方声称他被聘请为这学期创意写作课的客座讲师。


明台优哉游哉、九点半钟一秒不差地来到了教室门口。他早就选上了这门课,得知老师是王天风后,更加得意,逢人便说自己慧眼识珠,在这课还没人选的时候就相中了。

严格意义上说,九点半上课,他又没有迟到。

但是他忘记了这是可以试听的开学第一个星期。课上的盛况着实吓到了他,他根本就挤不进门去。那间预备给二十个学生的教室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一个人都挤不进去了。

“让一让,让一让!”明台嚷道,“无关人士能不能让一让。”

没人理他。明家小少爷的名头这时候是一点也不管用了。

明台心急,担心迟到,正愁得没办法,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他肩膀。“同学——”

明台回过身来,见到一个穿西装的男子,三十余岁,身量不高,一张娃娃脸,眼角有点红。

大概那天没吃早饭,明台有点懵,脱口一句:“天哪,连校友都来蹭课听了。”

那人皱了皱眉,只说:“这儿是214教室么?怎么这么多人?”

“是214,你都不知道来听什么课就凑热闹?”

那人扬起眉毛,十分不虚心地请教道:“那请问这是什么课?”

“王天风王老师的创意写作啊。”明台说,“那可是大牛,你看着吧,这么多人全都是来讨签名的,当然,不少人也想一睹真容。”

“那你呢?”

“我可不讨签名,也不关心他长什么样子。”

“你不喜欢他的书?”

“我喜欢啊,不然我选这课干嘛?”明台一副“怎么就说不通了呢”的样子,索性讲得直白:“我很仰慕他,却不希望他把我当个学生而已。”

“哦?”那人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那当什么?”

“当一个创作者,当一个同路人。”明台说,“我知道他的作业是每周写一章小说,我都已经在想题材了。”

“什么题材?”

明台刚要开口,忽然反应过来:“哎,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我上课都已经迟到了。”

“你没迟到。”那人说着,冲进了黑压压的人群,还不忘一手拽着明台往里挤。

他行动灵活,竟然在拥挤的人群中游刃有余。

明台终于被带到了教室里——还是带到了中央。那只拽着他的、有力的手骤然松开了。

明台再一抬头,吓得半死。

那人站在讲台上,拿着一本点名册,说道:“我希望没有在这个名册上的人,三分钟内,离开这个教室。”


待教室内无关人等纷纷离开后,王天风关上了教室门,从容不迫地回到讲台上。

“第一周的作业,希望你们每个人回去想一想这个学期小说创作的题材、构思,写在纸上下周交给我。觉得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交一句话也可。觉得要写一万字才能阐述清楚的——你现在可以走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不接受打印稿,这个年代,会写字的人已经很少了。”

明台觉得自己这门课大概是要挂科。


3

下一周的时候,明台交了重写稿和第二章。像是赌气似的,他把一见钟情的桥段大笔一挥,全改做了阴差阳错的看不顺眼,到了第二章末尾,他的王成栋和黎家鸿几乎针锋相对得要打起来。

王天风叫他稍等,当场便看他稿子,神情严肃。明台端详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去看窗台上那盆滴水观音。看来环境湿度挺大的,那宽阔的绿叶上往下滴水了,一滴一滴,溅落在地板上。

“老师对哪个学生都这样吗?”明台忽然问道。

“哪样?”

“当场看稿子,当场提修改意见,下周还要交修改的稿子。”

“那你希望怎样?就课上交个稿,下周拿个反馈意见,然后随随便便修修补补,不管三七二十一往下写,期末囫囵交个作业就完?”

明台愣了,瞪着眼睛望着他,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以为老师不喜欢我的题材。”

“我是不喜欢你的题材。”王天风直截了当,把明台心头希望的小火苗一下子浇灭。“但这不妨碍我对你严格要求。”

明台哑口无言,半晌没话找话道:“那老师这周写得如何了?”

王天风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不太顺,在改上一章。”

过了一会儿,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我没想好王成栋要怎样死。”

明台惊跳起来,几乎碰倒了椅子。他失声说道:“什么?王成栋真要死?”

“我以为看了这十几章,你已经完全了解他是什么人了。”

“那他也不是一定要死呀……”

王天风在他的稿子上继续写了几个字,把稿纸还给他,同时说道:“我打算叫家鸿杀了他。”


明台走出办公室,脑海中仍然回荡着王天风那句话。

家鸿,家鸿,叫得亲密,说出来却是条死路。

他自己的稿子上,王天风写着:“还可再狠些,不必手软。此时嫌隙越多,将来反转越出乎意料、令人震动。”

对他笔下角色不手软的,分明是王天风自己。

说是名师出高徒,学生像老师,除了执拗,他可一点也不像王天风。


看《巴黎》时,明台刚好在巴黎。书是在机场畅销书架上随手买下来的消遣,却在飞机上便看得入迷,难以自拔。他不禁想象若自己在那个战火烽烟的年代,是否也能成为一名像毒蜂一般优秀的特工。

返回上海后,刚好《重庆》上架,明台如获至宝,买来读了又读。他大哥见他废寝忘食地看小说,瞄一眼封面,不置可否:“我就是这书的编辑。”

明台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问他见过作者没有。

明楼说没有,还拿老话调侃他:“你就一定要搞清楚下蛋的鸡吗?”

明台差点拿桌上的柚子丢过去。


明楼当然撒谎了。

这天下课后,王天风照例踱步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明台习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倚靠着教室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王天风发现过他这样的举动,明台觉得如果老师能打他巴掌应该早就打了。可惜现代社会,老师不能随便打学生,王天风只能悻悻把手放下,问他这是做什么。

明台回答道:“老师不是教我们从生活中找素材吗,我刚好要写一个步步渐远、倒退着离开的片段。”

王天风当时一听就说:“你要是敢写这么矫情,我就把你稿子撕了你信不信。”

明台当然也没打算写。


这天明台见王天风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突然听见了明楼的声音:“真没想到,有一天,我得上门催你稿啊。”

王天风停了停脚步:“我觉得这部分写好了一次性发给你比较好,省得删删改改,我还得被迫联系你,被迫跟你见面,看你这张脸。”

明楼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还有两个月就截稿了?你这还差四分之一。”

“是最重要的四分之一,不能掉以轻心。”王天风声音轻描淡写。

“你不在乎你那帮读者,出版社还在乎,你可不能把整个出版社都拉去给你陪葬。”

眼看两人怒目而向,就要打起来,明楼脸色突然一变,王天风不解。只听身后传来学生熟悉的声音:“说什么呢。”

“明台,你别搀和。”

“我跟王老师也在讨论他的书,怎么我就不能参与了。”

王天风笑道:“令弟可比您讲理多了。”

明楼对明台道:“那有你监工,我就放心了。”

这话说得是咬牙切齿,明楼走得也算是拂袖而去,明台笑了一阵,扭头去看王天风,才见到老师也在笑,笑得跟他一样有几分得意。

这让明台心里突然不是滋味了。

凭什么呀,老师还从来没对自己这样笑过。


明台对王天风说:“老师,我决心在小说里加入一个情敌。”

王天风正拿随身带的水杯喝水,这会儿一口水全喷在地上。


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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