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化一

我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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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明台x王天风演员真人】此间 (RPS慎入)

警告:RPS慎入,或许倾向是台风,虽然我内心是无差。

随便写着玩,切勿当真。个性偏差是肯定的。


1

再次见面时,胡戈心里有些犯嘀咕。上次合作时,与这次的对手戏演员并无太多接触,只记得他安静地坐在一边背词,宽袍广袖,又配着胡子,显得老僧入定、生人勿近。到了监狱一场戏,临走那人又来拍拍他肩膀,夸他小伙子词儿记得很熟。

那会儿胡戈没太记得他下了戏的样子。倒是仅有的几场对手戏,让他发觉对方眼影上太多了,尤其是斜斜一抹从眼尾挑出去的红,放在一品侯爷身上,是一种不像话的柔。——谢玉怎么可能柔?谢玉金戈铁马骄横一世从不肯认输,到沦为阶下囚了倒闹得活像是他自己被陷害,谢玉同他梅长苏有血海深仇,他咬牙切齿地恨了十三年。

他事情太多,当然忘记和化妆的小姑娘说声把谢侯爷的眼影调淡些。


时隔一年多,又一次在另一部戏见到刘亦君,胡戈觉得这人竟然又年轻了些,甚至可以说是年轻得过分。眼下这位刘老师下面穿着牛仔裤,上面套了件大红衬衫,步子轻快地从走廊那头走来,看见他停下了步子,声音也透着一股轻软,像在唱歌似的。

“胡戈?”对方不自觉地眯着眼,脸上是柔和的笑,“又见面啦。”

胡戈在脑子里回顾了一下剧本里那个背影仿佛都冷冽如刀锋的王天风,疑心自己拿错了剧本。


不过定了妆出来,在摄影棚里再见到刘老师,胡戈就有点定下心来。眼前的人一身笔挺军装,贴了小胡子,眼神也凌厉起来。聚光灯一收,这人便低着头往化妆室走,没留神撞上了他。

“不好意思。”他连忙道歉,又笑着说,“我这眼睛敏感,那光太强了。”

胡戈就仔细一看,的确对方眼眶有些泛红,显得跟脸色不搭,眼底有些扑的粉已经散了,显出本来较白的肤色。正要说什么,那边摄影师叫他了。他就匆匆留了一句:“刘老师,那回聊。”


回聊倒是没聊上,一拖就拖到了第一场戏。记台词对胡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倒是留心看了刘老师几眼。那人灰色中山装,圆脸,眼睛很亮,看他的眼神充满一种胸有成竹,又是在考量。说台词时声音朗朗,有几分光风霁月,跟平常的低柔全然不同。

倒真是全然变作王天风了。

看完回放已经过了,摄影师收着机器准备去午饭,导演忽然又和他说:“胡戈,觉不觉得你刚才的眼神太深沉了啊?你觉得明台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再活泼点?”

脑子还没转过来,人却已经在作检讨了:“啊,我回去再揣摩揣摩,下回注意。”

刘亦君在边上说:“我觉得挺好的,要是真是天真到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恐怕王天风对他也没兴趣。”

胡戈不禁望了他一眼,脸上笑着:“刘老师,您不用给我找补,这个明台的设定吧,他就是傻白甜。”

对方深思地眨了眨眼,胡戈洗耳恭听等着他做人物分析,谁成想对方说的话却是八竿子打不着。“哎,吃饭不?”


今天实拍第一天,戏不重,也没轮到军校吃饭戏。他俩就溜达到外边小饭馆点了四菜一汤,等上菜的时候,刘亦君又天马行空地开口转回去了:“我觉得明台不是……你说那什么——”

“傻白甜。”

“对,傻白甜。”对方一本正经说这么个流行语的样子让胡戈想笑。“首先,他不傻——”

“刘老师,这就是个形容……”胡戈感觉有点头痛,把小炒肉往刘亦君面前推了推。“就,不全是字面——”

“对啊,我是说,他不是没长大。没长大的小孩儿,是不会考虑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事情的,我即世界嘛。”刘亦君夹了一筷子,“但是明台不一样,他有报国之心,至少应该归在热血青年那一类嘛,绝对不是天真单纯的小孩儿了。”

“刘老师,”胡戈说,“导演的意思是给点铺垫,他是要有成长的,这个起点低才能成长嘛。”

刘亦君抬起头看他笑了笑。“胡戈,”他叫他名字时带着点不自觉的儿化音,倒真的像在叫小孩儿了。“你是不是没看后边儿剧本啊?”

胡戈有点懵,筷子放在碗边老老实实道:“我还就看了前几集。”

“看到哪儿?”

“看到军校告别那场。”胡戈低头扒饭,略作掩饰,又或许不是,“我还真看哭了。”

刘亦君就笑,后来胡戈才知道这人当时就揣了心思要叫他当场心里难过得更狠。



2

刘亦君在片场话很少,仿佛又回到演谢玉那时候“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这话是王恺私下调侃他的,当时胡戈跟他一块儿为这个形容笑得前仰后合,像当年没心没肺的林殊跟萧景琰。

但是眼下这么招就有点叫胡戈心里打鼓了。他大概就是那种俗称的人来疯,不插科打诨嬉笑玩闹,不把戏外跟戏里反差到极大,就不会把外放的劲儿收回来似的。但是刘亦君不随他闹,兀自端坐在那儿,像一尊请不走的大佛,让明台胆寒,让胡戈发憷。

他是真有点怕的,倒在沙发上时,那个人压过来像一簇阴影,铺天盖地的。但是刘亦君手一搭上来他心都落回肚子里去了,对方手收着力道,轻飘飘地扣着他手腕,像羽毛,却又让人有点心里发痒。耳光也扇得表面力道十足,实则也就是春风拂面。几次下来,反而想让人跃跃欲试他使足了力气是什么样的。

胡戈动动身子,在第三遍尝试机位时跟刘亦君笑着说:“老师,再打一次呗,用点劲儿。”

就看这人脸上终于露出点不是王天风的表情,有点窘迫,仔细一看又透着点得意似的。“哪儿能呢。”说话时声音倒又轻缓了,在眼下这个距离显得有种突如其来又摇摇欲坠的亲密。“不能把你打坏了,你粉丝要找我算账的。”

后来刘亦君说,别看我打他,胡戈他其实很享受的。胡戈就只是默默点叉关掉了视频窗口。


导演说他眼如秋水,胡戈听到这形容身上一阵寒,去看监视镜头,只见镜头里明家小少爷歪着头看他老师,眼神清澈,像是有所求,又像是无杂念。紧接着就见到王天风在他走开之后的表情,嘴角一翘,露出个十分温柔的笑。谁能想得到大名鼎鼎的毒蜂、军校的铁血教官,能够笑得这样温柔?

胡戈决心指出这样不符合人设,那时候正是夕阳西下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对面人眼神又是仿佛温柔得滴水,看得胡戈心里直发抖。“老师,”他说,清清嗓子,“刘老师。”

“啊?”刘亦君把另一个橘子也给剥了递给他,语气慢悠悠像在哄小孩儿,“怎么啦?”

胡戈想说,老师,您眼神儿不能那样啊。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刘老师,您怎么理解王天风怎么看明台的呢?”

刘亦君张张嘴,想起这人还没看完全部剧本,就把从一开始就骗他入局、所有引发的愧疚、不忍、同时又存在的无可奈何与狠绝,这整一篇长篇抒情散文统统给吞了下去。“他是我最喜欢、最得意的学生。”他说,“我看他就跟看自个儿孩子似的。”

胡戈突然就有点悻悻然,站起来,把剩下的半个橘子递回去。坐在台阶上的刘亦君不明所以仰脸看着他,那个表情配合着王天风那身军装,一个大写的OOC。胡戈在心里哀叹。这还怎么整。这种哀叹的情绪连带的他声音都哀怨了。

“您才比我大十二岁,刘老师。”


怎么整?没法整。硬着头皮也得迎难而上。胡戈说服自己接受了没上妆时穿得花花绿绿闪瞎人眼的刘老师,他不知道刘亦君也在适应随时随地都蹦蹦跳跳仿佛精力无穷的他自己。审讯那场时,刘亦君的人设好像又不对头了,喜滋滋笑嘻嘻地对他挥拳头,被导演说了是三年二班的同学。

胡戈当下纠正道:“是老师,不能是同学。”

刘亦君接茬说:“对对,我是三年二班班主任,班长叫小明。”然后自己笑得很开心,胡戈纯粹是看他笑的那样子才跟着笑的,忍不住,太有感染力。

划完刀片以后,中场休息,刘亦君又问他:“胡戈,你剧本看哪儿了?”听起来不怎么怀好意。

“我后悔啦。”胡戈说,手腕还被绑着,嘴里咬着刀片,口齿不清,“我看这军校以后还没有您呢。”

“话不能乱说。”对方板起脸,又仿佛要教育他似的,临了却说:“加油看啊。”

胡戈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等结果了郭骑云,他站起来,椅子还带着,就往监控镜头前边凑。“这个加得不错。”刘亦君指着屏幕道,又扭头招呼他来看,他凑近了,只见是他叼着刀片,得意地望着老师的那一幕。

导演说:“邀功请赏,真像叼着飞盘的金毛。”

这话调侃意味居多,在场人都笑了起来,胡戈心里倒不服气,想着明家小少爷总还是个小少爷,怎么招也不至于一边挨着打一边把尾巴摇到那地步吧,是自己没想到,那表情落在摄像机里竟然成了一派撒娇。

心里不服着,当下他往下坐回去也没留神,坐到一半意识到这样运动轨迹明摆着自己大腿根要贴上对方军裤,差点吓蒙,赶紧不动声色地往回,椅子腿差点压到脚,哎呦了一声。

刘亦君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不知道胡戈心里想的是他刚才的台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不敢呀,他毕竟还是不敢,那是他老师。

胡戈就拖长声音:“刘老师——还来不来了啊?”

他刘老师说:“这么上赶着啊?”又凑过来,笑得眉眼弯弯,又状似无辜:“你很爽吧?”


回去以后胡戈往后翻了几集,看到了师徒之间的结局,早该料到的,中间空白了那么多,注定不会有好结果。一场吐沫星子横飞,无形的刀子见血。

或许可以变作有形的刀子。

心里想着那个场面,想着白天的毫厘之差,想着明台日后的痛彻心扉,胡戈想了又想,从床上爬起来就去敲隔壁的门了。“导演,导演,我有新想法。”

门里面传来吼声:“现在是凌晨一点!”



3

在吃饭时间拍戏,还真只有这个神奇的剧组能想得出来——吃饭都不让人安生。胡戈心里不乏腹诽,当下也只能把西红柿炒蛋往自己碗里夹,还要大口扒饭。

而且每一次端碗进入的都是不同时期明台的情绪。

大概演员就是有点精分的职业。

“你看你,是不是活回去了,看起来还不如飞机上成熟呢。”

“导演,我冤枉啊。”胡戈没什么诚意地喊冤,“都是刘老师带的我。”

“刘老师怎么你了……”

“他问我,你不是不跟我说话嘛,老师这不是在调——调侃我么。”他想说调戏来着。“那我自然就得做出个被调侃的样子。”

“对对,我带的他,带跑了吗?”刘亦君看起来又诚挚又认真,直叫导演没话说。

“……没跑没跑。”


没跑吗?胡戈不太清楚这个要怎么算——在大雨里给他老师跪下的时候,他好像什么都忘了。

刘老师声调拔高的时候有点破音,此刻在风里雨里显得倒多了几分凄厉。明家小少爷把尊严踩在了脚下,在这场精心设计的折辱之中,胡戈仿佛忘了自己,直到风停雨住都有点没缓过来。

坐在台阶上发愣的时候,刘亦君走过来,手里拎着条毛巾。好在对方那凶神恶煞的雨衣已经脱了,不然他还真得有心理阴影了。

“您说,他至于吗?为了收服一个学生?”他问,没在意自己的狼狈:头发散乱,衣服上都是泥。“难道,他最开始在这个学生身上看见的不是他的明亮,不是他的神采飞扬?”

“他是看见他的明亮,他的神采飞扬。”刘亦君跟着在台阶上坐下,“但是,他希望在这种折辱的境地下,也能看见他的明亮,他的神采飞扬。”

今天雨戏,他的妆干脆就往浓了抹,眼下脸上也是各种颜色混了泥似的。加之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倒真像是被王天风附了身,让他进一步地缓不过神来。

他喃喃说:“唉,老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学生。”

对方顿了顿,拿毛巾去擦他湿漉漉的头发,更用手指头剥开贴在额头的几缕,手下动作轻柔,连带声调也柔和起来。“这不正心疼着呢么。”


或许刘老师早把他带歪了,带得那些已经被时间消磨下去的少年意气蹭蹭地回来了。

他三十三的人,演个二十一的少爷,本来心里惴惴,可是在刘亦君面前,他觉着或许他也就二十出头,跃跃欲试地想博得一句赞誉、一声首肯什么的。

虽然刘亦君绝不像王天风那样吝啬。

比如现下两人并辔而行时,刘老师就夸他了:“没想到你马骑得不错。”

“要不,真比比?”他强调了那个“真”字。

比也就真比了,一时间两人催马疾奔,耳边只有马声长嘶、风声鹤唳。跑出一段距离后,胡戈拉住缰绳停下来,回头对身后不远的人喊道:“刘老师,我想到一首歌。”

“啊?”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胡戈顺道哼唱起了童年回忆,稍微有那么点荒腔走板,小树林里更冷几分了似的。

“胡戈啊。”刘老师又用这种“接下来有很重要的内容你要好好听”的语气跟他讲话了。“你歌唱得也不错。”

“哦。”他应道,冷不丁地又唱起来,“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

“还是别唱了。”刘亦君说,“我怕把导演招来。”

胡戈笑得脸都僵了,拍着脸,脑子里却自动播放了太多“童年回忆”的BGM。这一狗血上来就没收住。


他看着一身骑装的王天风,不夸张地说,千言万语。万语千言,他就挑了最不靠谱也最耍赖的那句,像明台的风格,也像他自己的风格。

他十二万分地认真开玩笑道:“老师,就这么跟我私奔了算了。”

那双望向他的凛冽的眼睛里却存着难言的温柔。他知道是王天风在马上望着他,刘亦君亦然。

“生不逢时。”他说,“又恰生此时啊。”

说罢催马前行,没有回头。

胡戈想了想,也笑了,是笑话自己。摇摇头,策马跟上。



4

早八百年前,拍这戏之前,胡戈从不知道在镜头前自己能真心想哭。

他看王天风拿着那表,拿手绢擦,在耳边听,无限珍惜,无限留恋,然后转手送给自己。

他看王天风脸上笑着,伸出手来触碰自己脸颊,像在给予自己学生最后一点温情跟最后一点安慰似的。

他看王天风眼中泪光闪动,脚步缓慢而坚定,一步步远离他,没有回头看见他那个标准的军礼——胡戈自己昨晚对着镜子练了一个钟头的军礼。

没有频频回首,他却已满身月光。

成心故意,绝对是成心故意。

胡戈一边想着,一边望着那个军装背影,泪影模糊。


“哭啦?”一张餐巾纸却递过来了。

胡戈接过来不吭声地擦着眼睛,逐渐把眼前人的面孔看得清晰。王天风去而不返,刘亦君却是去而复返了,眼下半蹲在他身前,又像是在哄孩子了。

学生哪能老靠哄的。

胡戈这样一想,眼睛立刻就干了。

然后指了指眼角:“您妆花了……这儿又红了。”


哭归哭,婚还是要结。

胡戈心里一直对剧本有个疑问,那就是明台到底是如何知道王老师的尺码以给他定制的西装。但这个话他可不敢去问编剧大人——只敢在补妆时往刘老师身上偷瞄。

刘老师说:“胡戈,你今天这西装很帅气啊。”

胡戈挽起他胳膊,笑道:“今天结婚呀。”

经过这些天相处,刘亦君在戏外跟他总算也活泛多了,不再是那尊坐在沙发一侧背词还轻易请不走的大佛。这时候过来帮他理了理领结,造型师的活儿。动手之慈爱仿佛他爹,伸手时眉眼低垂、眉目如画,像一副墨色山水。

这么一望,胡戈突然有点想通了,替明台想通了。

爹又怎么啦?

如父如兄,为师为友,又怎么做不得藏得最深的心之所系、情之所钟。

哪怕余生都不能说,说不得。


说不得的还有月色正好的那个夜晚。

外边很冷,试戏的间隙,刘亦君抬头望望月亮,和他说:“这真应了那句,明月夜,短松冈。”

这话很诗意,语气也很诗意,他刘老师不愧一直是文艺的人。

胡戈想了一下,决定深沉一回,也决定深沉地引用一句名言。

“今晚的月色真美。”


或许四十五岁的网瘾中年回去会查,或许不会,但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这都没什么要紧了。

因为明台终于抱住了王天风。

在他心里,他这是在亲吻他老师的脖颈,也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刘老师把脑袋偏开,手却收紧了,且收得坚定。胡戈靠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嗓子还是哑的。

也多亏是哑的,不然,他真不知道他会说出点什么来。


刘亦君在喊完卡以后杀青了,胡戈脸上还都是咸咸的又黏糊糊的道具血,从地上一爬起来,就什么都不顾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对方的手臂还是扣得很紧,怀抱还是很温暖。

胡戈在他耳边说:“刘老师,查查那句话呗。”



尾声

后来刘亦君发了条微博说,明台的真爱是王天风,别不承认啊胡戈,我们都看见了。

微博发出去三分钟,刘亦君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胡戈短信。

没皮没脸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我承认啊,老师。”


他笑了笑,正打算回,另一条短信又进来了。

“我也一样啊,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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