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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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者】【双毒/楼风】葡萄成熟时(之五)

还没写到肉,剧情却如脱缰野马,我也是醉了。下一节努力肉。

之一 之二 之三 之四


5

“达尼埃尔先生,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你都愿意对惠子小姐不离不弃、一生一世爱护她吗?”

“是的,我愿意。”

由于加藤惠子的父亲过世,婚礼上是武藤信忠执着她的手,交到达尼埃尔先生手中。婚礼宣誓的此刻,加藤惠子的姑姑加藤奈子,正在第一排正中间擦着眼泪。她身边的武藤信忠把纸巾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失算了。”王天风侧过身对明楼耳语道。“他们两个很熟悉。等一下免不了要叫你去寒暄,你脱不了身的。”

明楼偏过头,同样耳语道:“那我去更好,可以确保他喝下酒,免得殃及他人。”

王天风对他对连带损害的在意不置可否,只是说:“仔细看着点,别拿错了酒。”


令两人有些意外的是,在随后的酒宴上,加藤奈子从一开始便盯上了王天风。在明楼为他们俩互相介绍后,她便邀请王天风去跳舞,跳了一首又一首。明楼自己舞伴都换了好几位,可是加藤奈子仍然还带着王天风在舞池里转来转去。换曲子时就拉着他聊天,王天风还得陪着笑脸,在奈子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向明楼投来求救的目光。明楼一方面觉得好笑,你也有今天,另一方面又在脑子里设想着接下来可行的方案。

又一曲终了,明楼回绝了一个跳舞的邀请,找到机会,拿着杯酒走到两人面前。“奈子小姐,您和我朋友看起来很聊得来。”

加藤奈子仍然挽着王天风的胳膊,笑得很开心:“是啊,自从我和前夫离异以来,还从未如此开心过。王先生很健谈,很会讨女人欢心。我不得不奇怪,王先生这样条件的人,怎么还没有成家?是不是眼界放得太高了?”

王天风正要说几句,明楼却突然变了脸色,说:“不好意思,奈子小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和王先生私下说。”说着也不管加藤奈子如何反应,就把王天风拉到一边。

王天风莫名其妙,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你这样做不是会引起她怀疑?”

明楼道:“你放心,等一下就叫你脱身。脱身之后,你见我到了武藤信忠身边,就立刻去做,速战速决,知道吗?”

王天风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我还用得着你来指导我怎么做事?”

明楼没回答,拉着他回到了加藤奈子旁边,一脸严肃道:“奈子小姐,十分抱歉,有件事情我实在必须讲明,这虽然罔顾我和王先生的朋友情义,但看在道义、和你我友情的份上,我必须说出来。”

加藤奈子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王天风,从后者同样茫然的脸上得不到半点讯息。“你说吧。”

“看得出来,您很喜欢我这位朋友。”明楼道,“想必他刚才一定告诉您他是单身了吧?实际上……他在老家有一位妻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满意,从来不肯认这个妻子,这才逃到法国躲清静。”

话未说完,王天风已经明了他用意。这么个脱身的办法可真够损的,不仅抹黑了他,还抬高了自己所谓高尚的人格。心里虽然腹诽,表面上还得配合着演。王天风立时脸上十分难看,手臂也挣开了明楼的抓握。“明楼,你这样当众揭别人的家丑,就算得上君子了?你刚才把我拉走,还说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和奈子小姐讲明,结果你转过身来就往我背后捅刀子?”

“方才我本想放你一马,可是回来后,看到奈子小姐的表情,我就实在不忍心看到你继续花言巧语欺骗她。还是早点当面说清楚得好!”明楼说得义正言辞。

“王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

“奈子小姐,您听我解释,”王天风上前一步,“家中妻子,实在非我所愿——”

事情发展再次出乎两人意料。原本接下来王天风应当表现出十分难堪,找个借口脱身,明楼将陪伴奈子小姐安慰她。谁知听了这话,加藤奈子抬手就甩了王天风一个耳光,手劲还不小。王天风几乎感觉到耳鸣了。紧接着她拂袖而去,直直走到大厅那一头的洗手间里面去了。

“你看你,非要刺激她。”明楼忍着笑看着他,“说两句软话不就得了。”

王天风瞪他。“不是人人都像明大少爷一样,善于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见他脸上似乎还留着浅浅的指印,看上去既狼狈又好笑,明楼转而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疼不疼啊?”

王天风丢下一句:“别废话!”便疾步走开了。

明楼站在原地,十分淡定地喝完了杯中的酒。


武藤信忠正独自靠在大厅的角落喝着酒,恰好加藤奈子从洗手间出来,走过去和他说话,明楼抓住了这个时机,走过去,先和加藤奈子搭话道:“抱歉,奈子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加藤奈子摇摇头,看得出眼眶有些红,“谢谢你,明先生。”

武藤信忠看向他:“这位是?”

“这是我的同事明楼明先生,巴黎大学经济系新聘请的助教。”

“您好。”明楼伸出手去和他握手。

“明先生是中国人?”武藤信忠问。

“是的,家在上海。”

“上海不错。”武藤信忠评价道,“我去过一次上海,那里很繁华。相信将来会在我们的治理下变得更好。”

明楼暗自收紧了拳头,表面上却笑道:“对,在下也想着学成归国,为政府效力。”

武藤信忠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明先生想为哪个政府效力呢?”

明楼深吸了口气,按捺住情绪:“我是学经济政策的,我相信无论哪个政府,都需要经济方面的人才。”

“看得出明先生很有自信,也很聪明。”武藤信忠笑道,“等我们拿下上海以后,还希望明先生能不吝赐教啊。我们正是需要明先生这样的人才,眼光放得长远、心里想得明白。不要像那群目光短浅的蛇鼠之辈,想着什么民族之分、国别之分,将来咱们迟早是亲如一家、一荣俱荣。”

这番夹枪带棒又贬损他同胞的话,叫明楼恨不能即刻拿出把枪来,对着面前这人额头中间开出个血洞来。他只是勉强克制着,脸上还维持着僵硬的微笑,加藤奈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武藤信忠说道:“惠子结婚的日子,你也要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吗?以后和明先生见面再商量你们的大事吧。”说着叫住了从面前走过的侍者,托盘上正好放着三杯酒。她取下左边那杯递给明楼,又把中间那杯递给武藤信忠,自己取了右边那杯。

三人碰了酒杯,明楼脸上仍笑着,因为刚才那番叫他堵心的话,心中郁郁不平,差点嘴唇凑到杯沿便喝了,临了总算记得抬起头望了一眼,见到王天风正站在大厅两边的廊柱阴影里,对他摇着头。

明楼心中一凛,登时清醒些许,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

见他停下,加藤奈子问:“怎么?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有点上头?”

“是啊,这酒还挺烈的。”明楼揉着太阳穴,“大概也是昨天备课到太晚了,主要是得用法语教学,不容易——”


话音未落,明楼只听见一声枪响,紧接着肩膀一麻,又听见第二声枪响,听见一个身体倒下的声音,听见加藤奈子的尖叫声。他本能地用手捂住肩膀,低头一看,指缝里涌出血来。身后武藤信忠已经倒下,眉心被开出个血洞来。

宴会现场立刻变得骚乱起来,人群涌动着、躲闪着,门外的警卫涌进来,鸣枪示警示意大家安静。明楼忍不住瞟了一眼刚刚王天风所在的廊柱阴影下面,空无一人。

明楼见警卫拿着宾客名单,挨个询问打勾,心里明白这是要按人头查人数了,此刻不在场的人无疑是嫌疑最大的。明楼暗自期望王天风没有逃走,眼见着要核对到他们这边了,明楼情急之下,捂着肩膀坐到地上,做出头晕的样子。

“来人,有人受伤,支撑不住晕倒了!”加藤奈子喊道。

几个警卫挤过人群跑过来,在他周围密不透风地围了一圈,问他:“明先生,要不要紧?我们已经叫救护车了。”

明楼摇着头:“没事,你们能让开点么,我有点头晕。”

透过那些人让开的空隙,明楼一眼便望见王天风,尽管他今天的西装特意选了一套不起眼的。王天风站在离他隔着五六个人的地方,表情冷静。明楼心中松了口气,又眼见对方表情迅速从冷峻变为关切,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分开人群过来。

“王先生。”加藤奈子说,“等救护车来了,你陪明先生过去吧。”又转而对警卫说道:“这是明先生的朋友,他不碍事的,有什么问题,现在就盘问他吧。”

“王先生,您的全名?来这边登记一下。”

明楼见王天风潦草地在登记簿上签了字,便蹲下来,几乎是半跪在他身边。“怎么样?”他的语气十足关心,手甚至也按上了他捂着伤口的手,“还能坚持么?”

记忆中明楼从不记得王天风有这么关心他过。眼下难得关心了一次,也倒还是为了做戏。若不是眼下状况不允许,明楼几乎有些想真情实感地感叹一下了,表面上却还得装虚弱、装脸色惨白,虽然流血是真的,伤口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


救护车到了,王天风扶着明楼走出了大厅,因为左手仍然帮他按着伤口,左胳膊勉强地环着他整个肩膀,姿势滑稽。明楼暗自想着,若是王天风日后敢嘲笑他中枪之后的虚弱表现(尽管是演给别人看的虚弱表现,王天风肯定一样会抓着这个把柄不放),他就反击说那我们出去的时候,你都快挂我身上了。

到了救护车上,明楼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轻点按,你这一按,出血更多了。”

王天风哼了一声,把手放下了。见掌心里还染着他明楼的血,他从明楼另一边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来,把自己手给擦了。

明楼靠在座位上,这下精神松懈下来,伤口倒真的有点疼了。“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把枪给带进去的。”

“跳舞的时候,加藤奈子提到,武藤信忠有随身带枪的习惯。但她大概是觉得,大喜的日子,带这些不吉利。所以这次百般劝说他,他才肯在宴会时把枪放在后面更衣室。”

“所以跳舞不仅仅是跳舞了。”明楼闭上眼睛,笑了笑,转而道,“我猜,他们大概也怀疑不到你头上,因为他们会在洗手间里发现一个晕倒的侍者,窗户开着,那个侍者的衣服外套还被脱下来扔在地上,是吗?”

王天风说:“失血这么多,脑子还转得挺快。”

“你再打偏一点,我可就把命都给你了。”明楼道,这下真的感觉有点头晕了,不由得往下倒,躺在座位上。

王天风见他这样,就坐到他头那侧去。“有你这么按伤口的吗?手挪开。”

明楼的手便垂下去了,王天风才擦干净的手又按上来了。大概是这样胳膊酸的缘故,王天风推了一下他另一边肩膀,明楼便十分识相地抬起上半身,再倒下时头枕在王天风大腿上。

王天风摆正了他脑袋,在余下的车程里没有说话。


医生本来要求明楼住院,他却坚持要求回家。医生只得把注意事项都交代给王天风,叮嘱了一大通。最后估计是觉得再啰嗦下去就要被脸色不善的王天风给打一巴掌,才住了口,让他们走了。

回公寓的路上,王天风让计程车绕道去了中餐馆,打包了两份饭和几个菜。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两个人奔波一天,也都很饿了。不巧明楼受伤的是右肩,他又不是左撇子,尝试几次之后,便有些为难地望着正吃饭的王天风。

“吃个饭还要劳动别人帮忙?”王天风头也不抬。

“废话,也不看看枪是谁开的。”

明楼本来意在调侃,但王天风却倏地抬起头来。“要不是你忘了看我提醒,就要喝那酒了,我能开枪吗?”

语气很冲,火药味很浓。

明楼总算知道自从从宴会厅出来后,自己搭档的这副态度和火气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由自主提高了声调:“我不是最后看了你一眼吗?”

“就差那么一点。”王天风同样筷子一放,提高声调,“你之前干什么去了?我酒杯底座有标记,一个红点,你的观察力会看不出来?因为你根本就没在观察!”

“一个日本人,就站在我面前,讥讽着我的同胞鼠目寸光,畅谈着日本人占领我们以后的美好前景。”明楼瞪着他,不顾隐隐作痛的伤口,“我什么也做不了,还得对他微笑,还得和他握手!”

王天风一顿,反而笑了。“你在和我抱怨吗,明少爷?这是你的职责,这是你的任务!做了这一行,就不要梦想有什么坦诚相对、义愤填膺,你要学会把感情都藏在心里!难道这三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吗?”

“我告诉你王天风,”仿佛对上这个人的时候,他的脾气总是止不住地往上蹿。明楼拍案而起,“用不着你来教育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王天风也腾地站起,因为情绪激动而眼眶微红。“我也告诉你明楼,你要是还这个态度,早晚死在黎明前的黑暗,死了没人给你收尸!”


桌上还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王天风并没因为明楼肩膀有伤而稍有谦让,每一招都步步紧逼,直接把他逼到床脚。两人都打得十分用力,堪比第一次见面时的那次打架。不过为了不砸坏、摔坏东西,两人也都很有默契地把“战斗区域”规划在床铺附近,好像这次打架只是为了发泄一天的紧绷情绪。

打到最后,王天风嘴角渗血,明楼脸上也多出块青,王天风把他压制在床上,一手按住他交叠两手,另一手扼住他喉咙,是个骑跨在他身上的姿势。

让王天风停手的是,他见到明楼肩膀上的绷带渗出血来,便松开了扼住他咽喉的手。明楼摆脱出来,咳嗽着、喘息着,好容易平复下来,脑子仿佛短路,都没有想到催促他赶快从自己身上下去,而是不轻不重地捶了王天风胸口一拳:“你他妈对我开枪我都没怪你,你还好意思跟我打架?”

说完了这句话,他便也觉察出他们两人闹这一出是多么幼稚,咳着咳着笑出了声。王天风表情起初僵硬,见他笑了,终于也是绷不住,摇摇头露出个笑容,从他身上起来。“等会儿给你重新包一下伤口吧。”

明楼也从床上起来,同样坐到桌边,饭菜已经凉了。经历过刚刚那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架,他只感觉更饿了,索性用左手拿起筷子,歪歪斜斜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你开枪根本就不是因为那酒是不是,你是为了洗脱我的嫌疑,也给自己找一个脱身的借口。”

王天风说:“只不过是你的站位,妨碍我瞄准武藤信忠。”这么说着,他实在看不下去明楼把半筷子的菜都掉桌上了,夹了一筷子菜,欠身塞进对面的人嘴里。“你这公寓,连把勺子都没有,真是要命。”

“谁让你这个疯子对我开枪了?”看着对面人不忿的表情,明楼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就是你得承担的后果。”

他伸过头去,接下王天风不情不愿夹过来的另一口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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