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粮食向/微双毒】无题
一个片段，又名明楼和明台谈王老师，为今晚王老师在台词里上线预热，也可作《葡萄成熟时》番外看。
我想如果明楼真和明台谈王老师的话，一定会语调克制、隐藏细节，但即便如此，也能听出其中未被说出的那些故事、那些回忆。那些明台永远无缘得见的回忆。
“我曾在军统短训过，那时王天风是军校里的明星学员，非常优秀，所有课程全是满分。除了训练，特训班里还有思想教育，是只有进入优秀行列的学员才能去，聆听戴笠的耳提面命。他从未缺席过。”
“戴笠很赏识他，因为他好像没有感情一样，而只有没有感情的人才不会被利用。短训期间，我有次和他分在一组练近身搏斗，那天外面下大雨，训练照常，我们都在泥地里淋着雨。可他打起架来真是不要命，好像跟我有仇似的。我被他按在地上动不了，那一个个耳光就往我脸上甩啊，我敷了两天冰块脸上肿才消。”
“毕业以后加入蓝衣社，他成了我的生死搭档。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怕他冲我后背捅刀子，因为谁挡了他的路，哪怕是自己人，他也照开枪不误。不过，我们俩合不来，他太随心所欲，我总得为他的临时计划随机应变甚至见招拆招。你大姐说我现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多半是那时候锻炼出来的。”
“后来在巴黎，我救了他一次。那是冒了风险的，也算是九死一生。结果我把他背回隐蔽点，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王天风竟然说我不应该放弃任务回去救他，因为这样我就冒了暴露的风险了。那时候年轻气盛，他身上还有伤呢，我俩还是打起来了，整个绷带上血都浸透了，打完了还得我重新给他包。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人真是个疯子。”
“再后来就拆伙了。从巴黎回去后，军校缺人，王天风被调去了，我继续呆在上海。走之前我送了他一块手表，对，就是他送你那块。他当然不收，我说，或许以后就再没机会见面了，他才肯收，还告诉我，如有一天，再见到这块表，那就是他殉国之日。还真给他说中了。”
“我想，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活下来。”
“在巴黎养伤那时候，他曾经和我说，明楼，你有家人，有人牵挂着你，你不能死。我当时说，那你就可以害死自己？你可真伟大。后来，他把这话原封不动还给了我，我就明白了，他又要玩巴黎的那一套，为了保护我的伪装，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其实，在看到你从军校返回上海，拿着那块表的时候，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王天风去意已决，不会回头的。”
“你的老师王天风，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或许他身上叛徒的名声永远洗不掉了，可是明台，你得记着他的忠诚，他的坚持。王天风没有还活着的家人了，汪曼春查到的他在重庆的那个家庭住址是假的，压根就没有那个门牌号。他那个性格，还有我们所做的事情，注定我们也是没有朋友、没有可以交心的人。就像他说的，每天都在死人，军统里每天死的人都不知有多少。当年同期受训的人之中，也都不剩几个。在军校，他身边最亲近的也就一个郭副官，可最后也死在他手下。他心是真狠，当初戴笠说没有感情的人才没有弱点，没有弱点的人才能做最优秀的特工，他可以说是做到了。”
“他最后，保了你的命，保了我的命。很难说是出于大业还是私心，但是明台，我希望你永远记着你的老师，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自己的信念，从来都一直相信着，终有一日会云开雾散、霞光满天，终有一日这满目疮痍的中华大地，会见到旭日升起、见到希望曙光。”
“加入蓝衣社时，他和我说，纵至绝处、不改初衷。他到最后都没有放弃过，没有改变过。他比我不知变通、不懂转圜，我曾经因这点看不惯他，现在却因这点而敬佩他。他是一个真正的殉道者。我想，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身后名，但只要我们这些认识他的人明白他、了解他，那对他来说，那也就够了。”
明台沉默了一阵，说道：“老师说，你们两个，朋友算不上，是赌友。”
明楼笑了笑，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的朝阳。“在我心里，他王天风，永远是我的战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