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化一

我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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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罪】【方邰】沉舟(之一)

#对我又作死开坑了,这个故事应该不是很长吧,预计四五更#

#剧设+原著混乱设定。感觉有点原木x剧邰,不过脑补萱萱的脸完全没有问题,哈哈#


凌晨四点,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候,方木开进了最后一个收费站。十分钟后,车窗外渐渐出现城市稀疏的灯火。二零零七年秋天,时隔三年,他终于又回来了。

方木径直把车开到J市警局对面,值班室里应该还有人,他知道。但是又一转念,他心里虽然急,毕竟也不能把所有人就这么闹起来。于是便熄了火,调了座椅靠背,把副驾驶位上放着的大衣拿来盖上,在车里将就着阖上眼。

睡却是不能睡着的。

脑海中回响着几个小时前邢至森那一通电话。声音压得很稳,似乎刻意不想让他担心。当时他紧握手机,回复道:“好,你们先查着,我这边忙完再说。”

挂了电话,坐在床沿想了一个小时,吸掉了一包烟,方木还是深夜给同事打了电话,把手头的工作交代过去,最后给边平打了电话。

边平好像刚给他从床上吵起来,头脑还不很清醒。方木一边把几件衣服往行李袋里装,一边开着扬声器,对电话那头说:“边主任,我想请个假。”顿了一顿说道,“必须回J市一趟。邰伟出事了。”


边平自然是给他准了假,还问他需要多久。方木想了一想,坦白答道:“不知道。”

边平又说了些路上小心的话,没问情况,便挂断了电话。

要是边平不准这个假,他估计也是要走的。

十分钟后,行装收拾好了,方木说走就走。其实昨晚他这里才完结一桩大案,方木原本打算用今晚好好补觉,甚至还盘算了一下写完报告后磨一磨边平,看看能不能磨出个三天的年假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觉没补成,方木带着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和疲惫的黑眼圈,连续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回到J市,中途在收费站买了浓咖啡,一路上清醒异常。


按邢至森的说法,邰伟杀了人。单听这句陈述,他是不信的。但知道死者的身份,是当年反水告密林昆的那个人之后,方木心里一下子就凉了。

那人叫陆凡,当年和邰伟等人一起在鬼哥手下卧底,却临阵倒戈。若不是他,鬼哥不会那么快就了解到林昆的真实身份,并早作准备。最后剿灭鬼哥团伙时,陆凡消息灵通,趁乱逃跑。这一逃便是十几年下落不明,却不知为何近日出现在J市。

前天晚上,陆凡死在招待所房间内,走廊上的监控镜头清楚显示了在他死亡时间左右,邰伟曾进过那间房间。当晚J市下了大雨,进入房间时,邰伟手中拎着雨衣,出来时,雨衣不见了,邰伟额角嘴角都有血迹。后来雨衣在现场被发现,丢在房间一角,浸透了被害人的血。

现场有打斗痕迹,凶器是一把水果刀,上面没有指纹。被害人被用手铐铐在椅子上,口中塞了招待所提供的毛巾,腹部、胸口中了十二刀。

十二刀,从林昆遇害的九五年到现今,正是十二年。

无可辩驳,无法否认。

邢至森告诉方木,抓捕的时候,邰伟在家里,一副刚起床的样子,也十分镇定,只是伸出手腕,说:“走吧。”


如果说有唯一的疑点,那便是为何邰伟能在考虑到被害人出声、用毛巾塞住他嘴的情况下,能记得抹掉水果刀上的指纹,却忘记带走并销毁染血的雨衣,而且全然不顾监控镜头的记录。

一个念头在方木脑海里滑过,如一道闪电,令他悚然而惊。除非,邰伟在处理现场时改变主意,情愿被抓。


情与法,对于一个警察,是绕不开的话题。邰伟说他感情用事,还阻止过他杀吴涵报仇。可是这事到了他自己身上,却没有这么磊落。

他们俩认识,从九八年到现在,正式迈入第九个年头了。可就在这第九年上,方木突然发觉,或许他从未了解过邰伟是怎样一个人。

九八年那时候少年意气,他跟邰伟谁都不服谁;九九年邰伟哄骗着他度过了生命里最艰难的那段时光,一骗就是三年;零二年他大梦初醒,邰伟挨了乔教授那一枪,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三个月,醒来第一句就是问,方木呢。

后来的故事便显得稀松平常,他毕了业,定下去C市,临走前和邰伟喝了一顿松懈的酒,破天荒地醉得人事不知,只知道是邰伟送他回家。隔天早上起来,人不见了,连张字条也没留下,方木想着打电话说声我走了,手指放在拨出键上,想了一想,却还是放弃了。

再见面就是两年后,邰伟结婚了。所有将说出的、未说出的话,便一下子只能被压进心底最不见天日的角落,堵得他嗓子发疼,第一个念头竟是庆幸自己没去对方的婚宴。一道戒痕,仿佛楚河汉界,将他们隔在两岸。

隔着时光的洪流遥相致意这种事,方木干不出来。关系是突兀地淡了,只有逢年过节时的来回短信,方木通常会在最后不回,这样便留有一种是自己单方面切断交流的错觉。

实际上也的确是自己单方面地切断了两人友谊方面的发展。

倒是也只能止步于此,不能再发展什么了。


往事历历,在天色即将发白的黎明里让人心脏酸胀。方木嘴巴里涌上一阵阵的苦涩味道,难以言说,无处言说,在小小的车子里,盯着对面“J市公安局”那几个字,彻夜未眠。


早上八点半,是上班时间了。方木打开车门下车,走进警局。

邢至森的办公室烟雾缭绕,烟灰缸里都是烟头。人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有人来,急忙抬起头来,揉着眼眶,仿佛老了十岁。“这么快就过来了?”

方木问:“审了吗?”

邢至森点点头:“连夜初审完,他们在写口供记录,你等会儿看。”

“怎么说?”方木在椅子上坐下,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却感到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原话是,”邢至森说,“我还真他妈希望是我干的。”

方木一手揉着眉心,另一手抬起掩住了一个疲惫的呵欠,也掩住了嘴角的一丝笑意。于情于理,这都不是笑的时候。不过,心里的石头倒真是实实在在地放下一些了。

“那么,他为什么去那儿?”

“陆凡给他发的短信,时间地点,说是要叙旧。”邢至森说,“这个的确是有短信记录的,两个人手机上都有。”

“带血的雨衣,水果刀没有指纹,毛巾,怎么解释?”

“他说,进入房间后,被人掩住口鼻弄晕了,醒来后看到的景象和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邢至森说,“陆凡已经死了。他受到极大冲击,十分震惊,只是急着离开,就忘了拿进屋后就脱在墙角的雨衣。”

方木点点头:“那么,此人一定对于九五年的卧底行动十分熟悉,不然不会刚好是十二刀。但是,嫁祸邰伟,又做得如此不确凿,不知道最终目的是什么。”

邢至森说:“你要不要先见见人?”

方木一愣。说实在的,听到口供情况后,他心里已经一松,倒是觉得见不见,在这当口也没那么重要了。不过,既然邢至森提出来了,那么见一面也没什么所谓。


走进审讯室,邰伟坐在椅子上等他,抬起头看他时,脸色苍白,一缕头发垂在眼前,显得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嘴唇干裂,有个地方还出了血。

方木见状回头叫门外的警察去拿杯水过来。邰伟说:“不用忙了。”声音很哑。

方木看着他,感觉恍如隔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在这间审讯室里,他和邰伟的位置是相互交换的。

那时候邰伟说,我希望我所说的都是错的。他看着他脸上一滴泪从眼角滑到嘴角边,心中震动,仅次于不久后他见到邰伟倒在他面前,胸口绽开血花。


水到了,邰伟手被铐着不方便,方木拿了水杯,走到他跟前,略低下身,把杯子凑到他嘴边。邰伟就这样喝着,把整杯水都喝干了。

方木从兜里拿出餐巾纸来,把他嘴边水渍擦了擦。这动作太亲昵,要搁在平时方木肯定会克制收敛,不过这种时候,方木没心思顾忌,邰伟也没心情在意。

方木把空杯子放在桌上,却没急着走到对面坐下,而就是那么斜斜地靠在桌上,在一个不该有的近距离望着邰伟。这样不符合规定,他和邰伟都清楚,但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规定呢?

“真没想到会在这儿再见面。”方木知道自己的语气本来不该这么揶揄,这么家常。

“人生如戏啊。”邰伟仰着头看他,桌上放的那盏台灯黄澄澄的光映在他眼底。人是憔悴了,眼眶也是红的,一双眼睛乍看起来却还是温柔明亮。方木为自己今天凌晨的念头而后悔,他怎么敢有那么一刻觉得,邰伟真的杀了人呢?

或许他们对彼此的信任还真就挺脆弱的。五年前邰伟不是也信誓旦旦地说着相信他,转过头来就信誓旦旦地说都是你干的?但那时候方木知道自己的情况,邰伟怀疑他也真不冤。都过了五年,他还有质疑邰伟的闪念,实在是对人的相信,没有超过对当时他掌握证据的相信。

这能算是感情用事吗?他几乎想拿这个来反驳邰伟当初的论调了。


“你放心。”方木保证道,“三天时间,你肯定能回家睡觉。”

邰伟没作声,只是问道:“你来得怎么这么快?边平肯放你走?”

方木说:“你的事嘛。”仿佛这四个字能解释一切似的。

“我倒没想到老邢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邰伟说,“要我说,不用麻烦你。”

这话说得太客套了,让方木突然有些发愣。他从桌边起来,踱开几步,心里那点初听到口供的欣喜逐渐冷却了,汹涌澎湃的浪花又变成一泓沉静的湖水。踌躇一下,他仍然说了:“跟我客气什么。”

“不是。”邰伟说,“只是不想又让你牵扯进跟私人感情相关的案子里。”

方木哑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似乎在邰伟眼中,他永远是那个惊慌失措、行动疯狂、不可预测的大学生。“那又怎么样?”他自己都没察觉语气中有些赌气的意味。“我相信你。”

邰伟脸上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不知是否想到了五年前,自己同样也向方木保证过这话。他低下头,阴影投下来,掩住了眼中的表情。再抬起头时,嘴角边已经带上些许方木熟悉的那种纵容的微笑。

“你连夜开车过来的吧?我看你眼睛都有血丝了。”邰伟说,“回去睡一觉吧,我这儿没事。还有老邢他们呢。”

方木忍不住笑了。“邢局和我说昨晚是夜审的,大清早我又跑过来打扰,你也该好好休息会儿了。”方木站起来,“我先走了,等下次过来估计就接你出去了,咱们好好喝顿酒。”

邰伟说:“你一切小心。”

方木点点头,走到门口,看了他一眼。邰伟努力想抬起手来跟他挥手,还是作罢了,脸上神色有种滑稽的尴尬。方木笑着挥了挥手,目光落到邰伟手上。关上门的时候倒是突然想起来了,邰伟手上连戒痕都没了。

或许应该向小米大壮他们打听一下这事。方木暗自记在心里。


出来后,方木又走到邢至森办公室打算看看口供详情,却看到邢至森办公桌前立着另一个警察,看背影身形十分熟悉。

邢至森看见他在门口,招呼道:“方木,这是S市警局的……”

“肖望。”方木说。

那人回过头来,正是身着警服的肖望。见到他,脸上露出微笑。“方木,又见面了。”

几个月前,肖望和他曾合作过。一桩谋杀案,案子破得挺快,但方木始终觉得事情还美结束。杀人动机是分赃不均,两人在搏斗中双双毙命,赃款经查是贩毒来的,方木直觉这背后存在着一个严密庞大的组织。由于事情发生在S市,最后方木便委托肖望继续追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希望能深一步挖掘到贩毒集团。然而线索中断,希望微茫,肖望又接了新案子,这事也逐渐淡下来了。

“你们认识?”邢至森问。

“合作过一次。”肖望回答,望着方木的眼神十分温和。

“那也省得我介绍了。”邢至森说,“方木,邰伟的案子,上级认为J市警局上上下下应该避嫌,所以派了肖望来协同查案,当然也有其他市局的几个分析员。你就和肖望一起负责这个案子,没问题吧?”

方木点点头说:“没问题。”

肖望也说:“邢局长,您放心吧。”


走出邢至森办公室,肖望就说:“其实让你来参与这个案子也算不上避嫌啊。”

方木稍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你一贯的消息灵通啊。”

“总得先背景调查一番。”肖望微笑着说,“这位邰警官跟你的交情可不一般吧。”

方木笑了笑,掩饰地板起脸。“别说这个了。做警察最好还是别太感情用事。”

肖望盯着他,仿佛透过他脸上这副匆忙戴上的面具,早已看清了他。“你这么早就过来了,肯定还没工夫吃早饭吧?”他拍了拍方木的肩膀,“一起吃个饭吧。”

这么一说,方木还真是感觉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说道:“你还得把警服换了。怎么想的?穿这身来查案子?”

肖望说:“我以为会先开个简介会介绍情况,明天才能开始。没想到我这个搭档这么心急。是我疏忽了,毕竟老熟人的案子……”

方木赶快打断他:“你行行好,别再这么说了。我是打算客观一些来看这个案子的,虽然目前的情况对他是有利的。”

肖望也不戳破他,只把人往外推:“我看先找个地方让你睡一觉是真的。”



待续

这里有没有肖方自由心证(有也只可能是单箭头)。肖望在这篇会很重要,可能存在感还不低,但最后肯定是方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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